那、那她還怎麼拒絕?
還能拿什麼拒絕?
顧清瑩心底逐漸上升出了一股無力感,她這表弟實在是太了解她了......
“那、那......”
顧清瑩從一片混沌中尋到了當時提問吳景元的問題,定了定心神問道:“那日後鎮北侯府若是身陷囹圄,你當如何?”
“若是朝堂之上有人栽贓,我必然竭盡全力輔助姑父尋到其中關鍵,替鎮北侯府周旋到底,致死一線。若是邊關有急,也可通過朝堂博弈,征調糧草,審時度勢,尋破解之法……”
“你這不對!”顧清瑩否定了他。
“你可知,我鎮北侯府常年不在盛京,朝堂之上並無可用之人,你若隻是地方小官,又如何替侯府周旋?”
杜斯年擦拭掉臉上的淚痕,認真道:“表姐,你可知結黨營私才會備受敵手,正是因為鎮北侯府無可用之人,從不涉及黨爭,這些年才免受爭議。日後朝堂上會遇到的無非是,兩種可能,其一是兵權、軍功,遭皇帝猜忌,其二,晉王為掌權,從中挑撥陷害。”
“若是因為兵權和軍功,侯府向來身正不怕影斜,短時間內......至少皇帝未親政之前,瑞霖還在皇帝的身邊,就不會有此顧忌。”
“晉王的挑撥和陷害在這個階段,必定也不會那麼管用,晉王與皇帝相爭,鎮北侯府是必定站皇帝一列的,朝堂上那些擁護皇帝的大臣與家族,便不會讓手握兵權,駐守一方的鎮北侯府有閃失。”
“至於皇帝心裏會不會留有心結,咱們也隻能待皇帝親政之後再看,至少有六七年的時間,足夠鎮北侯府做準備。”說到這裏,杜斯年眸光沉了沉。
顧清瑩的麵色變了又變,他說的怎麼與爹和娘還有瑞霖說的相差無幾?!
見顧清瑩麵露驚愕,杜斯年也沒有停頓,一鼓作氣接著道:“至於邊關之急,征兵、築牆,設駐點,都是如今鎮北侯府正在做的事情,就不必我說了,表姐親眼見過邊防必定比我更清楚。”
“隻要鎮北侯府大計功成,圍城之困必定少有,若真到了關鍵之時,我必定陪表姐共同進退,與侯府一同死戰到底。”
顧清瑩直視著他,眼裏有審視,有不可思議,卻絲毫沒有不信任。
當她說到要陪她共同進退時,心猛然地動了動。
“可你......你、你要做官的,地方小官也是不可擅離職守的。”
杜斯年瞧出了她心底是有了鬆動的,麵上稍稍露出喜色,又迅速被他壓了回去。
“那我便辭官!”
“表姐從前不就說過,往後我若是在姑父帳下做個文書,或是在表姐身邊做個謀士......”
顧清瑩想起這些都是自己年幼時說過的話,臉上又是一陣酥麻麻的感覺。
“胡說!你都考了進士了,你怎麼能隻在軍中做個文書。更別說什麼給我做謀士了,就算我應了,舅母和杜氏一族也不會應啊!”
“我母親必定會同意的,若是杜氏一族不同意,那我便自請出族便是了。”反正他對那些族人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娘教導他時從來都隻說要做個對侯府有用的人,可從來沒說過要讓他對族中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