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商隊而言，雖然折了財物，卻少了一樣後患，如此處置對商隊，對咱們都再好不過。”
顧清瑩聽著聽著神色凜然，再往深裏想想，也的確是如此，心裏的那點怨憤也就徹底消散了。
接著湧上心頭的是一股無力和羞恥感，她怎麼就想不到這些呢？
明明她比弟弟和表弟的年紀都要大，可她卻始終都想不到更深的地方，反而要弟弟們替她操心。
她可真笨！
“今日若非表姐早早察覺，咱們加快了速度，隻怕也救不了這商隊。”
杜斯年的話讓顧清瑩的心裏好受了些，但還是被濃重的挫敗感包裹著。
“姐？姐！姐！”顧瑞霖一邊喊一遍尋人，顧清瑩掀起簾子一角，還不等說話，顧瑞霖就急急奔了過來。
“你怎麼跑這裏躲著來了？”說著便長腿一抬，跨上了馬車，硬擠進了馬車。
“家裏馬車都該重做了，這也太擠了。”顧瑞霖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是他自己這兩年，長得太快，過於高大才顯得車廂擠的。
“那家是餘家人，餘家的夫人白氏和兩位姑娘一位公子都在，想讓咱們護送他們一程，護送到原州城地界就行。”
“說是可以給明年什麼生意再多分一成給侯府，我問了一下，她所說的那一成，至少幾十萬兩銀子。”
“我也不是見錢眼開，是爹建那土牆實在費銀子......姐，要不咱就把這趟鏢接了？”
顧瑞霖簡單將事情說了，且把護送歸為走鏢。
顧清瑩畢竟也管了近三年的家，自然是知道這個餘家的，不但知道餘家，還知道這位白夫人，知道她是個很會做生意的奇女子，有她在，他們白家與餘家也算是旗鼓相當。
但收銀子走鏢這事，顧清瑩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可她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妥，便看向了杜斯年。
杜斯年明白了顧清瑩的意思接過話道：“瑞霖你可答應了？”
顧瑞霖直了直腰，腦袋就頂到車頂了，很不舒坦又把腰佝下去。
“沒啊！我說我姐在，這事兒我一個人說了不算，得商量一下。”
“那便好，瑞霖隻管與那位白夫人說，白夫人和餘家一直以來對鎮北侯府都十分支持，這一趟出手相助，護送回城也是應當應分的，莫要客氣。”
顧瑞霖微微垂眸沉思，顧清瑩瞧了瞧弟弟又看了看杜斯年，猶豫道：“可那是幾十萬兩銀子......”
“行，我知道該怎麼說了。”沒等顧清瑩把話說完，顧瑞霖便又匆匆擠下了車。
顧清瑩合了合眼皮，再次看向杜斯年。
顧瑞霖聽懂了，可她沒明白為何......
杜斯年瞧著她那一副不明所以，又帶有幾分委屈的模樣，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她才能接受了。
猶豫片刻才道：“這世上......人情永遠最值錢，今日咱們不要白夫人這一成利，往後她會因為這份人情，更加支持鎮北侯府，許、許會比這一成利更加值銀子。”
顧清瑩頹敗地垂下腦袋，她終究還是個傻子......
杜斯年一下子手足無措了，連忙道：“表姐......不懂這些也沒什麼的，何必......人各有所長，也必然各有所短，表姐不該如此頹唐。表姐爽朗直率，大方心善，洞察敏銳，這都是優點，實在不必如此。”
顧清瑩沉默片刻，緩緩抬頭道：“嗯，這些你們知道就好......”
轉念又鬥誌昂揚道：“但你們知道也得告訴我，我要取人所長，補己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