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領了旨意去盛京,但那旨意並未寫明要什麼時候到達盛京,這一路上行的很慢,幾乎是見城就入,想停便停一兩日,帶著幾個孩子在城中玩樂兩日再走。
杜夫人因為咳疾,幾乎是不騎馬的,又因入了秋,早晚涼的刺骨,杜夫人每日也隻讓姐弟四個在天氣好的時候騎馬。
即便如此,這幾個孩子這一路上也玩兒的瘋,追兔子趕羊,射鳥抓魚的事情都沒少幹,以至年前到了盛京時,一個個的臉上不但黑,還凍的又糙又紅,若是把這四個孩子放在街上,定是誰也想不到這竟然是侯府的孩子。
杜夫人帶著孩子們到盛京時,已經過了正月,到了立春時節。
盛京城的春雨淅淅瀝瀝如牛毛細絲,鎮北侯府的車隊入城,並沒不是多大的陣仗,在這偌大的盛京城裏,也十分的不起眼。
顧清瑩與母親共乘一輛馬車,趴在車窗前,好奇地打量著這濕漉漉的盛京城。
雖說下著雨,可這街上行人依舊不少,或是打著傘,或是穿著蓑衣,有快步疾行的,漫步閑逛的。
街道很是寬廣,瞧著並行四輛馬車都沒什麼問題,青石板被雨水衝刷的很幹淨,雨水彙集在到了路兩邊的低窪處,流入了排水的暗道。
路兩旁的鋪子都開著門,門窗都大,能看的出天氣若好,這鋪子裏必定是亮堂的,夥計站在廊下高聲吆喝著她聽不懂的話,卻隻聽著那曲折的音調,她便好奇的想進去瞧一瞧。
城中的各式馬車很多,有十分簡單破舊的,也有華麗如新的,而他們原州城裏呢?
很少會用馬車,多是牛車,騾車,拉貨物的也多是駱駝。
馬車從入城的熱鬧大道,走到了隻能容兩車並行的小道,這裏明顯沒了什麼行人,街道上安靜的隻能聽到他們車隊的馬蹄聲和軲轆壓青石板的聲音,不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
抬頭望去,與原州城的家中一樣,紅底描金的大匾額,填著鎮北侯府四個大字,娘說這字是陛下親賜。
不一樣的是,這門前的獅子比原州城的小些,瞧著沒那麼威武。
嗯,拴馬樁也少了許多,這裏沒有那麼多馬可以拴嗎?
“侯夫人,下臣就送您和幾位公子姑娘到這裏,下臣還要前去複命。”特使下馬站在馬車邊上抱拳躬身辭行。
杜夫人端坐在馬車內,微微頷首隔著簾子道:“有勞張大人護送這一路,耽誤了您與家人團聚還請見諒。”
杜夫人話落,映月便捧著一隻鼓鼓囊囊的荷包下了車。
“有勞大人一路照顧,這是我們夫人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夫人客氣了,下臣受之有愧。”張大人愣了愣神,連忙推辭。
在出發前,鎮北侯已經送了一匣子銀子,還有一幅他心心念念的名家畫作,如今又怎麼好再收一次。
“張大人莫要推辭,小小心意而已。”杜夫人再次出聲,這位張大人便收下了這包銀子。
車馬趕入了二門,管家顧舂早就讓人備傘等著了,終於能下馬車了,姐弟幾個都等不及放馬凳便從車上跳了下來,踩著青石板上的水,歡快極了。
“終於是到了!娘,這個府邸有咱們原州城的大嗎?”顧清瑩跳下來,腳底踩著水還跺了跺腳,鞋麵兒就濕了大片,卻絲毫不在乎的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