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問:“姑父,那......那些人會被打板子嗎?”
鎮北侯道:“不止是打板子,前朝律令拐賣人口之人,要處以極刑,新朝建立之後,皇帝陛下以仁德治國,便將這極刑給改成了流放、苦役。他們這些人,大抵會被發配到礦場上去采石頭,做苦力。”
“那他們還有機會害人嗎?”顧清瑩問道。
“他們不會有機會害人了。”鎮北侯這話說的十分篤定。
流放之前他會命人在公堂上打三十大板,再鎖枷流放,這兩樣對普通人而言就已經是九死一生,再加上老不及修養就要投入到采石場的重苦力中去,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他們。
沒有機會再害人了嗎?杜斯年立刻就覺得高興了,這樣的惡人自然是越少越少。
“行了,去玩吧,後日學堂開課了,可就沒這麼多時間玩兒了。”鎮北侯大手一揮,把孩子們都打發走了。
指了指杜斯年的背影對杜夫人道:“這孩子,不像你們杜家人呐。”
杜夫人橫了他一眼“哪裏就不像杜家人了?”
“武藝的天賦實在是......”都不是一般能形容的,根骨太差。
杜夫人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沒好氣的又瞥了他一眼,緩步往外走。
“難道我們杜家人就不能出個讀書的苗子?他父親就是舉人,若非是遇到意外,說不定已經是進士了。你可別看這孩子武藝天賦差了些,讀書的天賦可是隨了他爹的。”
“這孩子半年,背了你閨女三年都沒背完的書。”
“咳~那、那我閨女又不靠背書過活,背書......也行吧,說不定往後咱們家也能出個舉人、進士什麼的呢。”鎮北侯輕咳一聲,又捏了捏後脖頸,說完又嘿嘿笑了兩聲。
他對閨女兒子在課業上要求可沒那麼高,隻要武藝不差就好,領兵打仗也是要靠腦子的,隻會死讀書可不成。
顧家姐弟幾乎這一上午都圍著杜斯年,問起昨天的事情,一遍又一遍,還問起以前他為什麼會被拐子盯上。
杜斯年也不明白,娘以前說,那些拐子是專門拐他們這樣沒錢沒勢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因為這樣他們會省下許多的麻煩。
他也大概知道,他們是從孩子們的穿著上來辨別的。
可......他如今的穿著要比從前好了太多,一看便知不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啊。
為什麼還要盯著他?
其實那婆子是看中了他的這副長相的潛力,以至於都忽略了他那一身著裝,隻想著這樣的長相會是達官貴人們喜歡的,再不成就算賣到盛京那些小館中,也會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隻是,她大意了,運道也實在不怎麼好,這位偏偏是鎮北侯府的表公子,還是個聰明伶俐且見識過拐子這些手段的。
以至於做了半輩子拐子的婦人,在這裏翻了船,即將丟掉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