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誰的良心狗吃掉(1 / 3)

看著南宮璃月的麵色瑩潤了許多,從一隻快要羽化成仙的白狐狸搖身一變,恢複到了那魅惑人心的青狐妖模樣,皇甫長安才著手拔了自製的簡陋導血管,幫他掖好被角,靠在一邊的椅子上休息。

宮疏影軟著骨頭倚在柱子上,見了皇甫長安那般嫻熟的手法,仿佛千百次這樣幫人救治過,不禁提起眉梢,有些好奇。

“你這手法是從哪裏學來的?我還從沒見誰用這種玩意兒救過人。”

“嗬嗬,”皇甫長安知道他懷疑自己,卻是懶得解釋,隻笑著遞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你沒見過的東西可多著呢!有人啊,本是井底之蛙,還總以為自己見多識廣,徒徒貽笑大方……”

宮疏影活了這麼一把年紀,頂著一張絕色的麵容,手握一柄絕世的神劍,走到哪兒都是受人豔羨崇拜的對象,卻偏偏在皇甫長安這兒被棄如敝屣,還明嘲暗諷他是井底之蛙……!什麼叫有眼無珠?他這回可算是見到了一枚活森森的!

“是啊,我是井底之蛙,我是貽笑大方,太子殿下見多識廣,博學多才……”捏著一柄牡丹團扇,宮疏影笑盈盈地貼了上去,摟著皇甫長安的肩頭,垂眸看進她的眼睛裏,“太子殿下還知道些什麼新奇的東西,不如說出來讓我這隻井底之蛙開開眼界?”

“別急嘛,”皇甫長安笑著推開他,黑眸之中滿是澄澈,小人藏雞雞而君子坦蛋蛋,“以後有的是機會叫你大開眼界,閃瞎你的狗眼!不過,有些東西看過就行了,千萬不要模仿,不然一著不慎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反過來埋怨本宮,那本宮就太冤枉了。”

對上那雙無遮無攔的水眸,看得出來皇甫長安並非刻意隱瞞,隻是懶得跟自己雞同鴨講,宮疏影不免覺得有些受傷,捂著胸口歎了一口氣。

“那好吧,坐等閃瞎狗眼……”

“喲,終於承認自己是小狗了?叫兩聲來聽聽?”

“……!”不要欺人太甚!

“嗯,真乖,叫得真像。”過了片刻,皇甫長安忽而笑著點了點頭,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

邊上,斬風、小昭子、玉琉裳三人先是麵麵相覷了一眼:“你們聽到了嗎?”然後互相搖搖頭,再齊齊看向宮疏影,“你剛才真的叫了?”

宮疏影恨恨地捏著扇柄,“唰”的指向皇甫長安的鼻子,義憤填膺:“艸!你哪隻耳朵聽到了老子學狗叫了?!”

“欸?難道本宮剛才聽錯了?”

“——必須聽錯!”

“你真的沒叫?”

“——必須沒叫!”

“話說,狗是怎麼叫來著?難道不是‘喵喵’這樣嗎?”

“——必須是‘汪汪’!”

邊上,斬風、小昭子、玉琉裳三人又是麵麵相覷了一眼,隨即抬手掩麵:他叫了……他真的叫了……蠢哭了有沒有……!

“殿下!太子殿下!”房門被吱呀一聲重重推開,服侍在皇甫胤樺身邊的高公公匆忙趕來,“陛下急召,請您速速去一趟尚書房!”

“走起!”皇甫長安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收斂了神色大步朝外走去,“去看看刺客抓到了沒有。”

片刻後,待皇甫長安和那一大一小兩個跟班走遠了,屋子裏頓時就清淨了下來,斬風走到門口四下看了一圈,隨即關上門快步走回了床邊,輕輕喚了兩聲:“殿下?殿下?他們已經走了。”

這時,躺在床上那隻虛弱得像是快要死掉的小狐狸卻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狹長的鳳眸中一閃而過瑰麗的光芒。

見南宮璃月醒著,斬風才驟然鬆了一大口氣,雖然明知道自家的主子不會幹舍己救人那種蠢事,但剛剛聽禦醫那般“危言聳聽”,著實把他嚇了個半死。哪怕主子的謀略再如何縝密,在這種險象叢生的境況下也難免會發生意外,無論做什麼,走哪一步棋,都是一場驚險的賭局,誰也不能保證會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殿下,方才您真是太冒險了,就算是要拉攏太子……也用不著往劍口上撞啊!傷了您的身子,娘娘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了,還不定會怎麼心疼呢……”

南宮璃月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卻仿佛那身子不是他的一般,甚至連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別看太子紈絝浪蕩,一副很容易被騙的樣子,實際上她的防心比誰都重。若是不使些苦肉計,恐怕很難取信於她,便是今日本殿傷成這般,你方才也見到了,她隻顧著同旁人說笑,哪有一點感恩戴德的樣子?!”

——某九殿下的怨念深深發散中!

別的女人見他稍微掉根頭發都心疼得要死要活,傷心得落淚,要是知道他為了自己身受重傷,恐怕早就內疚得去上吊了!皇甫長安倒是能耐,居然還敢在他的病床前,不顧他的死活跟別的男人玩鬧取樂……太特麼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好生氣!

斬風雖然灰常看不慣皇甫長安嘻嘻哈哈的作風,但還是摸著良心說了句公道話。

“可太子,畢竟用自己的血救了殿下您……”

“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南宮璃月眯了眯狹長的丹鳳眼,流露出幾分危險的氣息,“本殿‘拚死’救她一命,便是為了向她討個人情,如今她又拿血救了本殿,即是將這人情債還了大半。嗬……看來要在太子身上占些便宜,遠比本殿先前設想的難多了。”

斬風苦逼著一張臉,覺得南宮璃月的這番話說得很有些深奧,他不太懂啊尼瑪!

跟在南宮璃月身邊十多年了,對殿下的手段和心思就算不能全部看透,看出個大概的門道並不算太難。今日夜郎帝君遇刺一事,殿下使苦肉計他倒是知曉的,可那吊兒郎當的夜郎太子,平素隻知道調戲這個調戲那個,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城府的樣子好嗎?!就算是真的有心計,十有八九也都拿去琢磨怎麼撲倒美男了有沒有!

所以啊,方才殿下您推斷的這些,是不是您自個兒想太多了啊殿下?

那夜郎太子最多就是有些小聰明,您真的用不著把她的智商拉高到跟您一樣的水平,再來殫精竭慮地對付她,那得多累啊!

“殿下,您身上的傷……”

“放心,本殿自有分寸,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去送死的。”

那麼多人想要他死,他偏就要活得好好的,直到把那些礙眼的家夥,一個個都碾碎為止!

一行人趕到尚書房,屋子裏的人倒是不多,隻有皇甫胤樺和紫衣衛上將馳北風,因著陛下遇刺一事情節嚴重事關重大,除了皇甫長安之外,玉琉裳和宮疏影都被攔在門外。

皇甫長安遞了玉琉裳一個安慰的眼神,便抬腳跨進了門檻,高公公跟著關上了門,守在了外頭。

“父皇,那些刺客是什麼來曆,查清楚了嗎?”

馳北風麵色嚴肅,語氣有些低沉。

“武功最好的那個人逃入了後宮,如果微臣沒有猜錯,那個家夥應該就是這次行刺的主謀。微臣已經下令封鎖了出宮的各個大門,正派人在各宮逐一搜查。剩下的刺客除了三人被活捉,正關押在大牢裏審訊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看得出來……他們是早有預謀的!”

皇甫胤樺點點頭,深邃的黑眸暗了幾分,透著一股寒氣。

“孤王在皇宮裏安插了不少眼線,而那個人分明已被孤王打傷,若不是有人存心藏他,不可能這麼久還沒有消息。”

皇甫長安微微挑眉:“這麼說來,父皇是否已經猜到了什麼?”

皇甫胤樺微蹙眉梢,俊酷的麵龐不怒自威,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雖說這場晚宴是皇後的提議,然而帶民間藝人進宮卻是皇貴妃一幹人,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硬要把這罪名扣在哪個人的身上,恐怕都不妥當。”

這不僅關乎某個妃子的性命,更是涉及到其身後的家族勢力,如若不能服眾而強行定罪,朝堂難免動蕩。即使皇甫胤樺貴為執掌生殺大權的一介帝君,在多時候也是束縛重重,並不能獨斷專行。

即使……他可能猜到了幕後主使是誰,在時機未到的情況下,也隻能笑臉相迎,陪其虛與委蛇。

這樣的心情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憋屈!

所以啊!他媽誰說當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幹任何想幹的事,爆任何想爆的菊花?!尼瑪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丫沒當過皇帝憑什麼說當皇帝很爽?!爽你妹啊爽!當皇帝很辛苦的好嗎?!

不僅要冒著被榨幹的危險,時不時地去無償服務一群性饑渴的女人,還要經常在天沒亮的時候就爬起來上早朝,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稍微做的不好就被人指著鼻子罵昏君,昏你個蛋蛋啊昏,老子他媽又不是銀子,人人都愛不釋手喜歡得不得了,肯定會有人看不順眼的好嗎!

瞅著皇甫胤樺一臉苦逼相,皇甫長安嬸嬸地有種離家粗走的衝動!

連父皇大人的小命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還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幹嘛啊,找死啊!活得不耐煩了啊!趁早滾蛋才是王道有沒有!

“長安,你怎麼看?”

正在皇甫長安暗暗謀劃著怎麼才能來個“李代桃僵方案一”、“移花接木方案二”、“金蟬脫殼方案三”、“暗度陳倉方案四”……巴拉巴拉等“皇宮逃亡”行動的時候,皇帝老爹突然點到了她的名字,並且還雙目炯炯有神地將她望著,仿佛對她寄予了一生的希望。

看著可憐兮兮皇帝老爹,一想到丫不僅被喜歡的男人嫌棄,還要被不喜歡的女人嘿咻,皇甫長安頓時就同情心泛濫,從而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

以離家粗走為最終目標!以保皇權守皇位為基本國策!以除奸臣整宮妃為重要手段!以抗外敵打怪獸為輔助方針!以掰彎親粑粑為皇帝老爹的特殊福利……巴拉巴拉巴拉……

從次,西月小太子和夜郎小皇帝就性福快樂地生活在了皇宮裏,為他們的寶貝女兒提供強而有力的後援,充當她無堅不摧的靠山!醬紫!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斷遍天下袖,泡遍九洲美男啦!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