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獨瞎瞎不如眾瞎瞎(1 / 3)

皇甫長安和小昭子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眼前那位又是打哪兒冒粗來的“殿下”?皇宮裏貌似沒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吧?難不成他是皇帝老爹在外頭留下的風流債,千裏迢迢地帶著仆人和信物,跑來皇城質問皇帝老爹一句“陛下,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

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皇甫長安扯了扯嘴角,還沒端出個笑容來,脖子上就“嗖”的一涼,被人拿劍冷冷架著。

抬眸,對上那個少年九命狐妖似的眼睛,仿佛有種攝魂的魔力……皇甫長安忍不住想,如果跟前這貨想要勾引誰的話,隻要他肯賣笑,那絕對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然而,對方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神情倨傲冷漠,半是慵懶,半是酷厲,仿若萬人之上。

“不想死,就快點駕車。”

聲色清麗魅然,如銀珠落玉盤,動聽得想讓人溺死在那一片鋪天蓋地的妖華之中。

“殿……”

小昭子正要開口,就被皇甫長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去駕車。”

憂心忡忡地看了眼皇甫長安,又看了眼南宮璃月,小昭子這才轉身出了車廂,坐在馬車前執起鞭子重重地甩了一下“駕!”

眼前卻是流連不去那個少年魅然如妖的身姿,心下止不住暗暗感歎,好大一個妖孽,一個男人生成這樣,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當初在東宮的時候見到了太子帶回來的那些孌童,就覺得已經十分美貌了,卻不想如今太子換了口味之後,遇到的男人竟是一個比一個風華絕代。

瞧太子那般神態,隻怕又對那位少年動了歪念,然而那少年看著也不像是好欺負的,殿下這回怕是不能再像先前那樣如魚得水了……真是期待啊,要是能看到太子吃癟的樣子就好了,哦嗬嗬!

拿扇子緩緩架開肩頭的冷劍,皇甫長安眉梢輕揚,看著南宮璃月肩頭上傷口的顏色由最初的鮮紅逐漸轉為深褐色,不禁嘻嘻一笑:“要是找不到解藥,兩個時辰之內,你必死無疑。”

聞言,南宮璃月的目光不經意間微微一爍,隨即不動聲色地看向皇甫長安,刹那之間,勾起嘴角迷了狐狸眼睛,笑如若三月春光,那叫一個明媚妖嬈。

“你懂毒?”

皇甫長安隻覺心頭“轟”的一下,險些被他的魅惑之功秒殺!那個宮誰誰,快來學一下!色誘是這麼來的,不是裸裸香肩露露大腿就可以了!

“啪”地打開折扇,“放蕩不羈”四個風流大字在扇麵上特別的放蕩不羈。

皇甫長安自負地提起眉梢,微微一笑:“我當然懂,而且我不僅懂,我還能解了你的毒。”

妖冶的薄唇微微翹起,南宮璃月並不笨,濃密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上,遮住了那雙麗眸之中逐漸興起的陰鬱:“你要什麼條件?”

口吻之中是掩飾不住的狂妄,仿佛全天下的人都不能叫他屈服。

皇甫長安承認自己是個變態,見他越是如此,就越想捏碎他的驕傲……嗬嗬,她就是見得不別人比她拽,更何況還是在她的地盤上!

把著折扇遮在眼下,隻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連帶著語氣都十分的戲謔而欠扁。

“你把衣服脫了,我就救你。”

聞言,佇立一邊的大叔駭然地看向皇甫長安……無知真是太可怕了!從來都有人敢對殿下說這樣的話!她要是知道殿下是誰的話,絕對會後悔得咬舌自盡的好嗎!

坐在車廂外,小昭子聽到了皇甫長安的聲音之後,也忍不住心頭咯噔了一下,有種夢想就要破滅的預感……艾瑪果然是三觀全毀節操盡碎的太子殿下啊,這樣的話她還真敢說出口啊!要是哪一天殿下不再調戲美男了,那才是真的腦子進水了。

話音一落,車廂內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於瞬間一落千丈,降至冰點,皇甫長安甚至能聽到眼角結冰的聲音。

不過,她依然堅守在色痞的崗位上,毫無理由地堅信對方終將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

其實,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眼前這位少年可不是衝動的人,不會為了一點小小的犧牲色相,就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最多最多……就是在脫險之後,再狠狠地打擊報複回來!——曆史學家們習慣稱這種行為叫“隱忍”。

果然,在冰凍三尺之後,隨著少年豔唇之中輕輕吐出的一個“好”字,而變得豔陽高照,春暖花開楊柳依依。

皇甫長安的眼睛笑得更彎了,金邊玉骨的扇麵上,“放蕩不羈”四個字愈發的狂妄囂張了起來,一如主人之惡劣的趣味。

下一刻,在斬風目瞪口呆的目光中——

南宮璃月提起眉梢,美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陰狠,隨即緩緩解開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玉一樣細膩光潤的肌膚,修長的手指順著衣襟緩緩滑下,最後停留在小腹的位置,閃亮亮的指尖往下側的腰帶上輕輕一按。

一雙狐狸眼就那麼靡麗動人地將皇甫長安望著,像是牛郎館裏受過完美訓練卻又是頭一次開一苞的絕色小倌,驚豔絕倫舉世無雙。

“想看嗎?你來解……”

噗——

光是聽著車廂內的聲音,香豔無比的氣息就撲麵而來,小昭子抹了一把鼻子……次奧,竟然流鼻血了!

“嗖嗖!嗖嗖嗖!”

皇甫長安看得晃眼,尚未來得及收回撲向那少年的七魂六魄,數十支箭矢就跟流星似的唰唰唰釘到了馬車上,甚至還有幾支穿透了窗子的簾布射了進來,外頭立時響起叮叮當當的撞擊聲,是白蘇在給他們擋箭。

斬風臉色一變:“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小昭子也跟著慌慌張張衝了進來:“粗事了粗事了,好多蒙麵刺客騎馬朝我們追來,人太多了白大人很可能打不過啊!”

然而,目光灼灼地將對方望著的兩個人卻恍若未聞,一個不曾合衣,一個不曾將折扇放下,連動也不曾動一下,好像無論外麵發生了什麼,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也阻止不了他們在車廂內“調情”!

斬風瞅了他們一眼,眼見著射入車廂內箭矢越來越多,不由一把抓起身側的連環大砍刀,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一躍而起,聯合白蘇架開那密密麻麻從半空之中飛射而下的箭雨。

然而對方人馬眾多,哪怕兩人武功高強身懷絕技,也難免捉襟見肘、車廂內,依然時不時有流矢飛射進來,或釘在堅硬的鐵皮木板上。

車廂內,兩人宛如雕塑一般,保持著方才的動作,並無任何的變動與驚慌。

小昭子一咬牙,出了車廂拽去韁繩,“啪啪啪”的甩著長鞭,狠命地往前狂奔,馬蹄踢踏,在小道上濺起一陣陣飛揚的黃沙。

“嗬嗬……”

某太子掩嘴一笑,一把抓住從窗子裏射進來的羽箭,因為是強弩之末,所以速度並不快,然而筆直朝著南宮璃月的麵門刺去,總是令人心慌的,更何況那箭矢堪堪停在了離他眉心不到七寸的地方,兩個人齊齊抓著同一支箭,眉眼相對,靠得更近了。

俯身湊到南宮璃月的耳邊,皇甫長安死性不改地朝他耳根吹了一口熱氣,笑得頗為輕佻。

“你叫兩聲動聽的,我就幫你把追兵引開。”

小昭子手一抖,甩空了鞭子——艾瑪!這都什麼時候了!殿下您這是用繩命在調戲啊!

鬆開箭矢,南宮璃月一手按住皇甫長安的後腦,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拉近了幾分,妖冶邪魅的聲音令人如墜歡場,然而其間又透著幾分冰寒自傲,好似一隻慵懶而高貴的狐王。

“那你……聽好了。”

“哈哈,”皇甫長安笑得放蕩,“小爺洗耳恭聽。”

小昭子駕著馬車,啪嗒啪嗒地,聽不太清楚裏頭的動靜,隻聽到皇甫長安那兩聲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拍扁在牆上的狂笑,不由得垂下頭,喪了口氣……尼瑪又讓太子殿下給得逞了……真真是蒼天無眼啊蒼天無眼……

“唔!”

忽然,皇甫長安拿手巾捂著半張臉躥了出來,指尖似乎還沾染著一點可疑的血跡。

電石火光之間,小昭子立刻明白了什麼,當即“啊哈哈哈哈哈哈……!”地在心頭仰頭狂笑!自作孽不可活啊!都說了那個少年妖得不像話,這下該了吧,噴鼻血了吧……哇哢哢,太子殿下您也有今天呐!

捂著帕子仰起頭,皇甫長安艱難地拍了拍額頭,半晌才緩過氣來。

一回想起剛才那枚妖孽的“呻一吟”,便覺得有道強烈的電流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走了一道,惹人全身戰栗,雞凍得幾乎要發狂——太妖媚了,擋不住啊,真的擋不住!

“殿下小心!”

一支箭矢驟然破空襲來,小昭子立刻撲倒皇甫長安,鋒銳的箭矢擦過他的後背,劃出一道血痕。

“殿下!”白蘇在空中厲喝了一聲,“屬下去攔住他們,你們快走!”

以她的身手,要脫身並不難,難的是還要保護兩個不會武功的家夥,外帶一隻中了毒靠在車廂內動彈不得的妖狐狸,對方又來勢洶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五人想要全部逃脫,可謂困難重重。要是真的不行,白蘇眸子一狠,瞥了眼身邊的那個老男人——就把他們殺了!

“嘶——!”

底下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馬鳴,白蘇垂眸,卻見皇甫長安手執匕首一把刺入了馬的屁股上,吃痛之下馬蹄跑得飛快,轉眼之間就跟她們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