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會擺弄這些東西?”阿隆索抱著手臂,玩味地問。
凱瑟琳的頭搖得想撥浪鼓一樣。開玩笑,獸人?鋼琴?
“那我們打個賭?”阿隆索壞壞地說,“就拿鋼琴說事兒,我彈得不好,就放你離開。”
“哼,”凱瑟琳知道絕對沒有這麼好的事情,“要不然呢?”
“不然的話,你要親我一下。”阿隆索色色地說,“親這裏。”他說著摸了摸自己的獠牙:“獸人的敏感點哦。”
“你……惡心死了。”凱瑟琳咬著嘴唇,“好,我賭了!可是總該有個評判標準吧?”
“讓你來做裁判。”阿隆索自信滿滿地說。
“好,你來啊!”凱瑟琳心裏偷著樂,“哼,一會兒不管你彈成什麼樣子,我都說不好聽。”
阿隆索笑了笑,回到屋子裏換了一身黑色的禮服。
“切,搞得這麼正式幹什麼。”凱瑟琳小聲嘀咕道,不過已經開始心虛了。
“獸人不可能懂音樂的,這是不可能的……”凱瑟琳拚命暗示自己。
阿隆索坐在鋼琴旁邊,也沒有什麼準備工作,直接就彈了起來。
雖然阿隆索表現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音樂家一樣,但是他彈起第一個音符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凱瑟琳一下子就感覺到整個世界都空曠了下來。
就好像是夜晚,一個人安靜地躺在草原,聽吹過耳畔的風響,看著天空中沉默的星星。
有冥思的柔情,悲傷的預感,還有空靈的靜默。
這是一首奏鳴曲。
凱瑟琳本人也精通音樂,她立刻就聽了出來。但是這絕對不同於以往她聽到過的任何一首奏鳴曲。
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奏鳴曲可以這麼輕輕地撩撥一個人的心弦,沒有激烈的音符,手法與力度的變化及其緩慢,但是就是能夠感覺到那種特殊的感情。
正當凱瑟琳意尤未盡的時候,升C小調變成了降D大調,風格也突然之間輕靈明快起來,這讓她心裏充滿了明媚的憂傷,就好像是生命結束前最後的閃光一樣。
第二段的變奏時間並不長,又回到了升C小調,但是卻是4/4的節拍。氣氛一下子壓抑和沉默起來,仿佛是對命運的拷問和反思,或是……救贖。
曲子在空靈的單音中結束。
阿隆索並沒有打斷凱瑟琳的回味,隻是安靜地看著血精靈。
凱瑟琳驀然驚覺阿隆索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已經過了不斷地時間了。
“怎麼樣?”阿隆索笑著問,“好聽麼?”
“哼!難聽死了。”凱瑟琳倔強地說。“討厭的家夥,你贏了。”
凱瑟琳一點一點蹭過去,在阿隆索的注視下,踮起腳尖嘴唇飛快地蹭了阿隆索的獠牙一下。
但是阿隆索一把抱住了她,在她的額頭深吻了一下才放開。
“我很少這麼認真的彈琴的。”阿隆索說,“這算是額外的回報。”
“你自己寫的曲子麼?叫什麼名字?”凱瑟琳紅著臉問。
“嗯,也不能算是自己寫的。”阿隆索臉皮再厚也無法再一個美女麵前剽竊別人的作品,索性把一切都推給了夢,順便把貝多芬先生的經曆說成了自己。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走過一個平靜的湖畔。”阿隆索緩緩講述道:“隱約傳來鋼琴的聲響。我循聲走了過去,聽到有人在彈琴。那是一個女孩子,她和她的哥哥住在這裏,哥哥是一個普通的鞋匠,她自己是盲人。她琴譜記得不夠好,我教給她該怎麼彈,她學會了之後非常高興。我問她:‘你想不想聽我為你彈一支曲子?’然後我就開始彈一首自己也從來沒聽過的奏鳴曲,月光在平靜的湖麵上徜徉,伴著我的琴聲安靜地歌唱。然後我醒來了,寫下了那首曲子,升C小調鋼琴奏鳴曲,我叫它《月光》。”
“這樣麼……”凱瑟琳咬著嘴唇,忽然問道:“喂,如果,我還想聽,你會不會一遍一遍地?”
阿隆索默默點頭。
凱瑟琳輕輕抱住阿隆索,將頭埋在了他的胸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