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篡奪國家權力的初始階段,趙高不得不借助於丞相李斯,甚至與他合謀。然而,當趙高自覺得羽翼日漸豐滿的時候,李斯便成為他篡奪國家最高權力的障礙。善於搞陰謀詭計的趙高設計陷害李斯,李斯便中了圈套而落網。
趙高察知李斯想要向二世進諫,便心懷鬼胎地向李斯說:
“關東地區的群盜日見增多,現今聖上卻急於征發更多的徭役修建阿房宮,聚斂狗馬一類的可供玩好之物。臣想要進諫,因為地位低賤而未上言。這正是君侯應當說的大事,為何不勸諫聖上?”
“是這樣啊,我想就此而進諫已是很久了。現在聖上已不再臨朝問事,深居宮中,我有話要說也無人給傳達,想要麵見又無有機會。”李斯答。
“君侯果真想勸諫,請允許臣為您尋找一個適當的機會。”趙高的這句話,正是他誘使李斯墜入法網的圈套。當二世在宮中與嬪妃們玩樂得正高興的時候,趙高派人通知李斯說:
“聖上此刻閑居無事,可以入宮奏事。”
李斯到宮門交上請求接見的名帖,二世見丞相前來,便不得不令嬪妃們退下,準備接見李斯,但心裏很不高興。趙高總是選擇二世與嬪妃們玩得高興的時候通知李斯入宮奏事,多次如此,二世便在宮中麵對趙高發泄自己的怨恨,說:
“我平時有很多閑暇的時候,可丞相總是不來。我剛剛想要玩樂一會兒,丞相卻偏偏來宮奏事,這豈不是輕視我嗎?”
在一旁侍立的趙高見二世如此言語,便趁機說道:
“果真如此那就危險了!丞相參與了在沙丘的謀劃,今陛下已立為帝,而丞相的富貴又無法再增加,他的意思是想分地稱王吧。況且陛下如果不問臣,臣是不敢談下麵這件事的。丞相的長子李由任三川郡郡守,楚地的盜賊陳勝等都是丞相家鄉鄰縣的人,所以楚盜才得以公行天下,路過三川郡時,李由守於城中而不肯出擊。我還聽說李由與盜賊之間有書信往來,不知果真是否如此,因而未敢向聖上稟報。況且丞相居於宮外的三公之府,權勢重於陛下。”
二世認為趙高講得很對,想要立案審問李斯,又擔心情況不夠確實,便派人立案調查三川郡守李由與盜賊私通的情況。
李斯聞聽二世派人調查長子與盜賊私通,這才如夢方醒,知道向皇帝進行勸諫以來一些蹊蹺的事情是趙高從中設計陷害自己,決定麵見二世。當時秦二世在甘泉山的離宮觀看摔跤和說唱滑稽劇的表演,李斯未被接見。於是,李斯上書對趙高進行攻擊說:
“臣聞知:臣比擬於君,與國君勢均力敵,無不危害於國;妻妾比擬於丈夫,無不危害於家。今有大臣於陛下麵前擅專利害,與陛下無有不同,這是極大的不利。當年子罕於宋國為相,親自主管刑罰,威行國內,終於弑宋桓侯。田常為臣於齊簡公,於國內爵位最高,私家財富與公室相等,又向百姓施以恩惠,下得百姓之心,上得群臣之舉,終於弑簡公於朝,篡奪齊國政權,這都是天下無人不知的。現今趙高有邪惡放縱之誌,反叛之行,猶如當年子罕為宋相,田常為臣於齊,兼行子罕、田常篡逆之道而劫奪陛下的威信。陛下如不及早圖謀,恐怕趙高要發動變亂。”
二世看過李斯的上書,半信半疑地對李斯說道:
“怎麼會是這樣?趙高原不過是一個宦官,但他不因環境安樂而放肆,為所欲為;又不因危難而改變忠誠之心,潔身修善,以至於達到今天這種地步。他因忠誠而受到提拔,以誠信而忠於職守,朕確實以他為賢臣,而君侯卻對他表示懷疑,這是何緣故?況且朕年少失去先帝,缺少見識,又不熟悉安國治民之事,而君侯又已年老,恐怕早晚要失去治理天下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朕不把國事委托於趙高,又有誰能堪擔此重任?況且趙高為人精明清廉,強而有力,下知人情,上適朕心,君侯不要對他有所懷疑。”
“不是這樣。趙高原不過是一個賤人,不識於道理,貪得無厭,求利不止,地位與權勢僅次於君主,而他的欲望又無窮止,臣因此說目前的形勢甚是危險。”盡管李斯如此揭露趙高篡權的野心,無奈趙高早已取得了二世的信任。二世擔心李斯殺害趙高,私下把這一切都告訴了趙高。趙高對二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