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0004(1 / 2)

0001

“白公子所畫的梅,果然是巧奪天工,看得久了,迎麵似有一陣清香撲鼻,而非一般人所能及啊。”

“果然不虛此行,今日能親眼所見這般下筆有神之畫作,實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啊。”

“白少爺此畫下筆老道,瀟灑恣意,頗有道子遺風,已得了畫中真味了……”

“哪裏哪裏,過獎了,過獎了。白某何德何能,能受諸位此等褒獎,真是慚愧慚愧。”我雙手抱拳,扯著唇角,一個勁兒的‘不敢當’,其實心裏清楚,這方圓幾十裏,莫要說是畫梅了,哪怕就是信手畫來一副什麼,也是不會有人隨隨便便就敢站出來與我一比高下。

而這梅花,對我來說,可是不止是最熟悉的東西,實乃自己便是這一株梅所生成,怎會有人比我更熟悉呢。

“不不不,這位白公子的畫作,自然是好,但,似乎總缺少點兒什麼一般。”一旁的白胡子老頭兒捋捋山羊胡,一邊望著我墨跡未幹,剛剛揮墨畫下的一株紅梅,一邊若有所思的說著。

“哦?!”不是自誇,隻是事實正如此,敢開口說我畫的不夠好的,至今,也至今也隻遇見這一人,聽他這般一說,我還真有些興起,抬眉拱手問道:“敢問老先生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那老頭兒擺擺手:“不過,憑我賞畫幾十年的經驗來看,白公子所畫之梅確實不能算是燕玨最好的。”

聽他這般言語,我心裏暗暗有些冒火,想他賞畫不過數十年,而我畫梅,卻已是百年有餘,自從能化為人形開始,便就練就了這一手畫藝,再張狂一句,莫說是這燕玨鎮,那怕就說這整個凡界有人能超我,我還真是有那麼一些不信呢。

而老頭兒的這一席話也引得身旁一眾畫友頻頻為我抱不平。

“這位老人家,您可不能信口雌黃,胡亂說一通啊,白公子的畫兒,特別是他所畫的梅花,可是我們這裏一絕。”

“老朽並非信口雌黃,白公子,剛剛的話,若不介意,就忘了吧,多有冒犯,還請海涵。”那老頭兒胡亂言語完便轉身就走。

“老先生,請稍等!”我開口叫住他,想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老先生,可是曾見過畫藝更高超的畫兒?白某還想請教……”既隻說自己賞畫多年,並未提及自己的畫藝,那意思並非自己畫的比我好,而是見過比我更甚的畫藝。

“沒錯兒。”那老頭兒直言不諱:“不瞞白公子,我確是見過,一副神作,那幅畫,稱之為神作,是半分不為過的,至今,我也不曾見過有可疑比擬那副畫,縱是白公子的,也不能。”

“老先生所指,不會就是城西郊,梅香書院的教書先生,梅展塵的畫吧?”人群中似乎有人知情。

那老頭兒連連點頭,笑著說道:“果然,此處還有識貨的人啊,哈哈哈哈……白公子,話到這裏我也就不多說了,您的畫,固然好,不過,確少了梅花一副該有的氣節,若有幸,改日您見了那位的畫兒,方可明白其中缺失。”

0002

梅香書院,梅展塵……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已是第三日,無法正常入睡,雖說我不過樹木一株,但化身人形之後,卻還是需要適當的休息,方才能維持正常的生活。

梅展塵……

我喃喃念叨這個名字。也已是三日,這個名字縈繞在我心頭,無法揮去。

不過區區一個教書先生,哼,怕是那老兒,鄉下人一個,沒見過太多世麵吧,我的梅,怎能有人會超越過去。

怦怦……

外頭傳來幾聲砸門的響動。

“誰啊?少爺我正休息著呢,沒事兒別來瞎吵吵。”本就一頭惱火,大清早兒的被人擾了,也更是煩躁,我有些不耐煩的衝著外頭喊道。

“少爺,是陶家二小姐找您來了。”門外傳來小廝青稞的聲音。

我有些惱的握拳,輕砸腦袋,真是越不想見什麼人,什麼人就越是來叨擾你。

“好了,我知道了,讓她在正廳候著,我這就來。”匆匆起身穿衣,我已在想著對付那丫頭的法子了,不想見又不得不見,這般的事情落在自個兒身上,甚是惱人。

“清寒哥哥,你怎麼這般磨蹭啊,時候都不早了,還在床上賴著呢?”陶雨夕是個黏人的小妮子,甩不掉趕不走,是我心頭一根刺兒,卻礙於某些原因,又不得不與她接觸。那膩人的聲音聽的我脊背發寒,這天上地下,真真的沒再第二個人,或是什麼東西能讓我這般厭嫌了。

“嗬,嗬嗬,陶妹妹,你今日來,是有何貴幹啊?”我訕訕一笑,不動聲色從她身邊逃開,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折扇畫了個圈兒,定格在離我足有一丈遠的椅子上,道:“來來,有什麼事兒,坐下再說。”

陶雨夕不傻,自然不會我指哪兒,她就坐哪兒,湊到我身邊的椅子,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坐下,也不分主客,我也隻有無奈搖頭的份兒,為解尷尬,我端起手邊茶水,淺呷一口。

“人家不是久未見你,想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