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中,最要不得的便是多餘的好奇心。”
瞥了眼自己身畔,那目光一直遊離在司徒昀淵與那妃子之間的慕芊雪,賀嘯翃自然猜出了她的想法。
垂眸微微淺笑了下,賀嘯翃一麵在桌下輕輕拉扯了慕芊雪的衣角一下,一麵不露聲色地低語提醒著她的舉動——半晌,賀嘯翃這才忽然抬起頭,自顧自地將話題引向了那一直沉默不語著的那妃子身上。
唇畔稍稍噙著一抹笑意,緩緩執起桌上酒杯舉向那妃子的方向,待賀嘯翃一飲而盡之後,才幽幽開口繼續說了下去:“澄妃娘娘,聽聞前些日子您身體抱恙,近來可好些了?這是我慕家表妹芊雪,娘娘應是未曾見過的吧?芊雪,這位便是六皇子昀淵的母妃——澄妃娘娘了,還不給娘娘請安?”
對於賀嘯翃的這突然之舉,皇後娘娘明顯一怔。
但看到他說完這話後,便下意識瞥向了身旁的慕芊雪,皇後娘娘心中便已了然了賀嘯翃此舉的大概,隨即也換回了原本的淡然自若,並未多說什麼。
“是,表兄。”
聞言,慕芊雪倒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賀嘯翃。
之後便也如賀嘯翃一般舉起酒杯,畢恭畢敬地看向了澄妃那邊:“芊雪向娘娘請安,願澄妃娘娘萬福金安。”
說完這話,慕芊雪下意識地抬起眸子,再次看向了澄妃。
這,便是澄妃娘娘了嗎?
便是當日聽司徒昀淵提及時,語氣裏滿是敬意的澄妃嗎?
那位忍辱負重,替表妹遮掩下醜事、又在表妹狠心殺子之時,救下了繈褓中的司徒昀淵的澄妃嗎?
原本,當日聽司徒昀淵說起這事的時候,慕芊雪還在想,這樣的一位女子到底該長得什麼樣——今日一見,倒的確如想象中的一般,溫柔如水、恬靜安詳,怪不得司徒昀淵會如此溫潤如玉,看來是隨了這位澄妃的品性吧!
如此想著,慕芊雪臉上愈發多了一抹欣賞。
“本,本宮……”
反倒是一旁的澄妃,見到此番景象有些手足無措了。
很顯然,對於賀嘯翃驀地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澄妃是始料未及的。
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澄妃一臉尷尬,輕輕瞥了眼司徒昀淵,這才在心裏默默盤算著該如何回答賀嘯翃的這番問話了……
……
今日,這宴席上——
除了聖上皇後、太子六皇子之類原本便是宮中之人外,在場的基本都是賀家與慕府之人了。
眾所周知,這賀家與慕府名義上雖為兩家,但實際上卻都是皇後的姻親;而這東宮太子司徒昀灝,則更是皇後的親生骨肉,又哪裏會有輪得到自己說話的份?
她自知……
如此聚會,本就不該有她的一席之地;
故而當聽說皇後設宴,居然也請了自己同六皇子司徒昀淵之時,澄妃是愕然的——她一麵開心司徒昀淵可以離開雲垚觀,回到自己身邊;可一麵她又有些茫然,不知道皇後此舉究竟用意如何,究竟是福是禍!
所以,從這宴席一開始……
澄妃她本就打算,今日隻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安安靜靜地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