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那時候,我不算太會追男人,因為你知道,我認為我自己長得特別不好看,我覺得我追人家挺丟臉的。一般的話,我覺得我還是一個挺會調情的人。
許戈輝:你怎麼跟他調情的?
洪晃:女人老覺得男人有幽默感很重要,其實女的有幽默感也是挺重要的。就是說誰都願意跟一個特別愉快、特別輕鬆的人在一塊兒,這一點我能做到。但是有沒有chemistry(化學作用),有沒有這種火花,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了。很明顯,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火花的。本身陳凱歌這個人一米八幾,導演,26歲一個小女孩對一個男人所崇拜的東西他都具有,所以你肯定是從崇拜到仰慕,又到喜歡他的電影,一下子陷進去,就是挺自然的一件事情。
許戈輝:那他作為一個導演,身邊美女如雲的,你那個時候有安全感嗎?
洪晃:我就是跟陳凱歌好了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嫉妒。真是一種特別特別不好的感覺,你突然間就會發現怎麼會有這麼多女人都喜歡他?我就暈菜了,因為我從來沒有處在一個要跟別人去搶一個東西的環境裏頭。
許戈輝:你從小就不缺什麼,你想要什麼,它就應該是你的了。
洪晃:我要去爭取一個東西,要跟人家搶一個東西,但問題是從我的教養和我的教育來講,我不應該對人家無理,雖然你特別希望……就是那種潑婦的願望全都在那兒,但是你受的教育又告訴你說不行,你應該非常禮貌地對待這些女人,而且他沒做錯什麼事,她們喜歡他也沒做錯什麼事。這就是你嫁給這麼一個人,你要處理的關於你自己選擇的一個問題。
許戈輝:你有過潑婦的行為嗎?
洪晃:沒有潑婦的行為,但是有潑婦的欲望,這對我來講是一個特別大的心理發現。但是我怎麼會想到潑人家一臉水呢?我怎麼會幹這種惡劣的事情?這不是我啊!到最後,我之所以要離開這個婚姻,就是因為我覺得它會把我最惡劣的一麵帶出來,這沒有意義。第二也的的確確是在生活細節上,兩個人真是合不到一塊兒去。我坐在這兒說話,應該是有點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因為我也在接受一個電視的采訪,但是我對他要成名的重要性,跟我生活的其他標準就差得太遠了。
花無長日好,月無長時圓。1989年,洪晃和陳凱歌在紐約市政廳登記結婚,而就在陳凱歌1993年因《霸王別姬》踏上紅地毯之前,兩人各分東西。
1993年,洪晃第三次結婚,丈夫是法國駐上海領事館文化官員彭賽。
洪晃:凱歌周圍的那些人,說老實話,就有點像《北京人在紐約》那裏頭的中國人,聚在一塊兒包一頓餃子,唱“文革”歌曲,天天喝得爛醉,然後回去把美國人罵一圈,把所有的外國人都罵一圈,但就是不願意回國。我受不了這個,為什麼呢?我覺得你既然到了一個國家,你就要進入它的文化,你不要永遠在它的邊緣,你不要站在這個文化裏頭去回憶那些本來你就因此離開的文化。你學點英文,看點報紙,去接觸一下美國人,不要在別人的國家裏天天口口聲聲老外老外老外,他不是老外了,你才是老外。
我第三次結婚是辦了個婚禮,當時所有人都說:“你知道你以前為什麼離婚嗎?你沒辦婚禮,你要辦了婚禮就不會離婚了,你就知道這個婚姻的重要性了。”但還是沒好長。所以我現在決定既不結婚,也不辦婚禮,不幹這種勞民傷財的事兒了。
如今,洪晃和男友楊小平生活在一起。
許戈輝(對楊小平):你不知道洪晃把你誇的。我們前麵聊天的時候就說洪晃好色來著,你看小平,果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