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不遺餘力(1 / 3)

“近日?”我眉目皆瞠,麵上難掩驚詫之色,心下的不安之意愈發深重,耐不住緊蹙眉骨,沉聲問道:“那肆圖究是自何日而起,便若今時這般模樣了?”

肆卿垂眸深思,冷清的麵上盡攬真色,啟唇如實答道:“依奴婢所見,大抵是初入菊月中旬之時,兄長便諸如今日這般模樣了。”

話畢,她眉骨稍沉,麵上微攬凝重之意,一雙冷眸稍裹些許朦色,兩瓣嫣唇亦抿的甚緊。

我垂眸暗忖,掌間微沁涼汗,指腹稍稍緊繃。

突而憶起日間肆圖緊隨蘇杞離去的模樣,耐不住心下猛驚,倏地起身快步朝外間疾步奔去。

連姬見我如此焦灼,忙棄下曲譜起身緊隨我身後而來,提聲憂道:“何事惹你這般張惶?你這是要尋去何地啊?”

肆卿轉眸怔忡的瞧住我二人,麵色複又凝上幾分,掌間利落的擒過一盞燈輪,足下明快的緊追上我二人的步履。

掠去一宮燈火闌珊,顧不得身後憂我的二人,忙疾步尋進明政殿。

隻見蘇盡銘蒼眸微暗緊攝住掌中的奏折,麵上稍攬些沉晦之色,眉褶擰的甚緊。

我氣息漸促,疾步邁至桌案前,雙掌微潮,垂眸緊張睨他,啞聲問道:“你可是瞧出肆圖近日有何不妥之處?”

他抬眸驚詫瞧我,待緩回神緒後,蒼眸立時盈滿喜色,耐不住勾唇輕笑道:“青天白日的倒是盼你不來,不想而今深暮寒涼之間,你倒是不邀自來了呢。”

話畢,忙撂下奏折起身攙住我的肩肘,扶我緩身落座,繼而側眸溫聲囑咐連姬二人暫且退至殿外稍候些時辰。

我轉眸張惶瞧他,心下滿是不安,下意識的抬指緊掐住他的掌,再度啟唇慌聲問道:“你可是瞧出肆圖近日有何不妥之處?”

若此肆圖非彼肆圖,蘇盡銘豈不落得朝夕不保之境?

他抬掌輕裹住我緊繃的指,麵上稍攬些笑意,桃唇亦微弧半分,一雙蒼眸灰暗蒼爛,似蘊滿無盡薄涼靜緒,緩聲道:“無甚不妥之處,隻是此他非彼他罷了。”

我清眸瞠大,滿心驚詫的瞧他,身下緊繃之意已然褪去大半,同他釋懷道:“你既通曉此事,我便無需過憂。”

隻是他既已清明此人並非肆圖本尊,又何以任憑此人混充肆圖仍侍他左右?

他轉眸恍惚的俯瞰殿下一堂明暖,麵上滿是無緒,唇齒間卻是輕聲回溯道:“肆圖自幼便被其父遣至宮中顧我周全,他生性豁達,侍我左右已十載有餘,未曾於我生有二心。

我頗喜其稟性天賦,是以同他交誼甚久且重,待他更是親如手足。這十餘載間,他為顧我周全更是勞盡心神,卻不曾同我歎過一句傷楚。

我宮中妃嬪不竭,他卻未曾娶過一房妻妾,本待將朝中叛賊除盡後,便尋家好姑娘許了他,再賜他一月婚期好生頤養身性。怎料尚未待我允諾於他,他卻先行去了,世事果是無常。”

話至後篇,他十指淨肉微微倏緊,肌理間輕滲薄涼的細汗,透甲愈發的晶瑩剔亮,好似不實的虛物那般薄弱。

我眉骨微沉,翻掌緊覆住他薄涼的指,喉間幹澀微刺,欲言又止的啟齒緊箍住下唇。

終是耐不住輕歎一息,忙起身邁至他身畔,伸臂將他恍惚無緒的麵貌盡數埋進懷間,溫指輕撫他的顱發,心下亦攏滿惋惜。

此事定是蘇由顯所為,肆圖既落入他手,他又豈會留得肆圖活口?

今日蘇杞私懲蕭未淺一事鬧得甚是沸揚,想來蘇由顯定是不會輕饒於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