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日便是一道成婚的聖旨傳話下來,璿璣無可奈何卻不得不跪拜在地接過那道聖旨高聲喊道“謝主隆恩”,心裏卻想把那個景學佑拍飛一百萬次。之後便是爹爹下的禁令,以及仆人們在廂房外的守候。
許久不見的蘇子軒手拿一個紅錦盒推開那扇鏤空木門大步跨了進來,周圍一群下人們無疑隻看見了透明的空氣拂過,正在生悶氣的璿璣聞聲轉過頭,在看見蘇子軒的那一秒櫻唇微啟,驚訝站起身來失手打翻一盒胭脂,“你怎麼來了?每次消失也不跟我說一聲,每次都找你老半天沒你的人影。”
傻丫頭,他若是不想現身,又有多少人能尋得他的蹤跡呢。想罷將那準備已久的錦盒打開,一對荷蓮造型的玉鐲靜靜躺在裏頭,蘇子軒將那錦盒放在桌上,擾了擾頭發不好意思說道:“還有塊鯽魚玉墜我還沒雕琢好,待你成婚之日我再拿過來給你。”
璿璣聞言愣愣的抬起頭注視著蘇子軒,無奈他正在擺弄這那對精美的玉鐲,嘴角是許久不見的寵溺的笑容,璿璣隻感覺自己心裏酸澀澀的,溫暖的大手覆上她未梳理好的發髻上細細撫摸,“璿璣,你現在也到了該嫁一個好夫君的年齡了。景學佑對你真心而且又是王爺能護你周全,至少你嫁給他不會吃苦頭。我不能陪你太久,總有一天會離去的。”
而且,我至少能夠看到你們兩個最後很幸福。
至於我,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夠了。
想到這裏,蘇子軒望著璿璣的眼神哀傷起來,對於眼前這個人,即使他愛著她又如何,他也隻不過是塊玉罷,替主人擋災完成使命便會自動消散,又怎麼能給她幸福的未來。
璿璣聽完後,頭垂得更低了些,她努力製止著淚水奪眶湧出,聲音有不易聽出的哽咽,伸出手來指著門外:“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再不離開,隻怕她會當著他的麵哭出聲來。
蘇子軒落下輕輕的一聲歎息,似不甘,卻又不易察覺,步伐沉重的抬出了門檻,消失在璿璣的視野內。直到那扇鏤空木門被輕輕合上,璿璣的眼淚像風吹落荷上露水傾斜下來,一滴滴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驚散微渺塵埃。
當那件繡著大朵牡丹花絕美紅色嫁衣被下人們呈上來的時候,璿璣的目光微微閃了閃,抬手顫著接過那件嫁衣,在幾位婢女的擺弄下換上了那件嫁衣,敷鉛粉,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鈿,點麵厴,描斜紅,塗唇脂……一步步井然有序,不敢疏忽,末了纏上一條五色櫻穗。璿璣垂頭看著婢女們拿著一塊紅蓋頭蓋上,在她們的扶持下一步步緩慢的走進了那喜氣洋洋的轎子.
轎子晃了幾下被人穩穩抬起,璿璣閉目坐在裏頭聽這外麵敲鑼打鼓,鞭炮劈裏啪啦響起的聲響,卻覺得一股氣流襲來,再睜眼,一塊散發著餘溫的鯽魚玉墜靜靜躺在她的手掌心間,她笑了,蘇子軒還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慢慢成為別人的新娘嗎?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打殺聲,璿璣心一提,掀開紅蓋頭撥開簾子看外麵的情況,隻是剛下了轎子一個明晃晃的尖銳物體猛地向她襲來,卻隻是在她麵前幾厘米出停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現出了輪廓。隨著幾記悶哼聲響起,幾個腮胡子的粗壯大漢猛地倒地,璿璣緊緊向前走去,想拉住他的衣袖卻看見蘇子軒痛苦的表情,還有襲向她脖子後的痛意,她瞪大了眼睛,盯著蘇子軒慢慢閉上眼,滑落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