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既然玉碎了,何必再拚湊起來。”
一塊色澤材質雕刻都上等的白玉早已碎成一塊塊不規則的擺放在我麵前,麵前的女子穿著素白衣裙頭發挽成古時才能見到的飛仙髻,斜斜插著一支白色簪花,站在我麵前擺了擺手開口道:“你再看看!這不是普通的玉,他是個人!求你了!”
“人?”
那女子話音剛落,正在下棋的七君和染衣異口同聲的反問著,衝過來拿起那碎玉細細打量,七君拿起一塊在手裏把玩了好久才放下,歎了一口氣搖頭:“沒辦法了,這玉是上等好玉,既然能化為人形隻怕是在人間流落數千年吸收天地靈氣才得以形成。玉碎人的精元也隨之消散,就算是拚湊如初也隻能讓魂魄重聚一會兒的時間,消散掉了便不可入輪回轉世投胎。”
大概誰也沒注意到,那女子的臉色越發越蒼白,鬼魂忌在陽光下暴曬太久,看來那女子還是冒著魂飛魄散的後果來尋求我幫忙。我吩咐七君和染衣看店,自己帶著那些碎玉和那女子從暗道裏通往地下室。
“現在,可以說這塊玉的由來了嗎?”
我坐在藤椅上看她的麵容褪去蒼白,手裏的茶水溫熱尚存。
那塊玉是小璿璣六生辰時爹爹賜予她的禮物,色澤溫潤,她看著心也甚是歡喜,走到哪裏都要隨身攜帶著那塊玉,帶著那玉她也心安。說來也奇怪,那玉在她手掌心會溫溫發熱,府邸也出現了一位俊俏的白衣公子,每天領著小璿璣在府內玩耍,隻是府邸下人平日見不到他的模樣,唯有璿璣可見。對此現象蘇子軒也隻是冷哼一聲解釋說他不願意在無關要緊的人麵前現身。
他懂的很多,天文地學古籍他都會,還會教璿璣琴詩書畫,但更多時間,璿璣都會在三更後看見他拿著解玉刀和一些玉塊在燭台下細細雕琢,每天晚上都能聽見小聲的臻臻聲,璿璣倒也習慣了,若沒了那敲打聲她還真不能安心入睡。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璿璣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而蘇子軒還是萬年不變的俊俏模樣,眉眼依舊,似乎不會變幻,隻是他藏於寬大袖擺下的白皙胳膊多了一道細小的劃痕,那劃痕消不掉一直留在他的胳膊上,劃痕的由來倒也是因為璿璣那年貪玩導致的結果。
那年夏季府邸裏池塘裏荷花開得正盛,粉紅色的連成一大片,透過粉荷碧葉可以瞧見清澈水底盤旋在枝下的各種鯉魚,還有露出一小節白花花的蓮藕以及黑色的泥土。那時候的璿璣還不複十八歲時的沉穩,跟小公子似的死活要下水抓魚掏藕,她那尚書爹爹自然是不肯,吩咐丫鬟們看好小姐便也是匆匆出了府邸趕去皇宮。
璿璣趁著丫鬟們打瞌睡的空當,悄悄貓著腰穿過一處處長廊,左右拐了七八個彎便到了那偌大的荷池旁。三除兩下的就脫了襪子鞋子將白嫩嫩的小腳丫伸進水裏試探了一下,幾隻遊過來紅白鯉魚被空降的腳丫嚇的遊開,逗的她咯吱笑,水冰冰涼涼的,看樣子倒也不深。璿璣壯著膽子從池邊下了水,雙腳接觸到軟綿綿的泥巴土地,還有凹起的石塊,踩著是有點疼,但是她還是玩的挺開心,站在水中,池水深度隻到了她的腰部。她不以為意,繼續彎著腰伸著手掏著白花花的蓮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