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桃花枝一天天在消瘦下去,後院子裏那棵粗壯的桃樹已經長出了新的葉子,沒多久就會開花了。
而染衣,也消失了一陣子,回來的時候神神秘秘的窩在廚房裏搗鼓器皿,時不時傳來砰砰的聲響,還不讓桃花枝進去看。有時候她在樹下閉眼歇息,突然就會聽到爆炸聲,而聞聲推開廚房的門,便看見染衣那白袍被燒焦了一大半,蹲在地上小心的拾起一片片碎瓷嘴裏不知道怒罵著什麼,桃花枝想上前幫忙,染衣卻是一臉無所謂的將她推出去。
每隔幾天,他就會消失好久,每次回來懷裏都揣著一大堆她沒看過的草藥。
當那碗黑褐色的藥湯端到桃花枝麵前的時候,她微微愣了一下,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裏他都在廚房裏忙碌的緣故,但還是無奈的靠著樹幹坐下,蜷起雙腿,“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我不甘,不甘還未見他一麵,就這樣到了末路。”隨即目光又落在染衣身上:“謝謝你,但是那藥,還是倒了吧。”
她的身體她怎麼會不知道,那藥湯,喝了也沒用。
他歪了歪頭望著桃花枝麵色蒼白,將熬好的藥湯硬塞在她手裏,“既然你不甘心,就別那麼快早死。喝完它,別浪費了那堆仙草,我可是去太白那裏拿很多過來,我不會煉丹,就隻好煉湯藥給你續命。聽說還挺有用的,我也找人試了藥。”
在天界誰都知道太白金星那裏的藥庫什麼靈丹妙藥都有,他之前學著煉丹,每次都會炸了廚房,隻好死纏著太白學了好久,才學會熬一種喝下去可以續命的藥湯。本來想回去就熬,後來想想凡間也沒有多少靈丹妙藥,直接進了太白的藥庫裏搜刮了一堆回來。
染衣微笑著看著桃花枝喝完那碗黑褐色的藥湯,騰空結了一個印將桃花枝的元神封進真身裏:“你元神出來太久也不好,還是給我乖乖呆在真身裏休息吧,免得我三天兩回就要給你熬湯,我還嫌累呢。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打掃房子的,絕對不會一把火燒了這園子。”
那桃樹微微搖了搖,像是在應許。
後來軒轅祏還是回來了,剛剛恢複元氣的桃花枝遠遠望著他走進了園子,仔細端詳他的模樣。她在樹下掰著手指頭滿足的笑道:“他還是和走的時候一樣,白衣,清瘦,隻是眼中多了些疲倦,惹人疼。”
染衣也隻是輕聲應了一聲飄到樹上坐著,閉目歇息,他真的不想看到那刺眼的畫麵。
滿園子裏人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在見到他的瞬間斂襟,屈膝,跪倒在地。那時,月色靜好,濕冷無聲。
桃花枝在染衣身旁微微笑了,笑的抖落了一地的桃花,語氣激動:“我就知道一定是他,那個君臨天下的人,一定是他!”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在軒轅祏的身後,多了一名紅衣女子,軒轅祏望著她的眼神,是桃花枝永遠都不能懂得的安靜無奈。那一刹桃花枝感到心髒莫名的疼痛,她感覺到軒轅祏會再一次離開她,而且這一次,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