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東北雪鄉,一群人夜色中圍著村口那垂著冰溜子的大紅燈籠凍得瑟瑟發抖。一名導演模樣的人衝著燈籠下的人影喊了句:
“羽生,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都第三次了,如果再ng幾次,兄弟們的腳都要凍麻了。”
燈籠下的莫羽生身穿一套大紅色的年服,手中提著一串塑料鞭炮,看起來有些滑稽,聽到導演的話,莫羽生微低著頭,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楊導,我今天狀態不太好。”
導演大步走到莫羽生的跟前,在燈籠的映照下,莫羽生的臉頰和鼻頭都紅紅的,眼中似乎也有幾條紅絲,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燈籠的光芒反射。
導演看著莫羽生,沉思了下,隨後回頭衝著其他人喊道:
“行了,今天就先到這,這一場明晚繼續,大家都回去睡吧。”
身後的眾人聞言,立刻發出一聲歡呼,七手八腳的收拾著已經快凍在地上的設備,朝著雪鄉木屋酒店內的熱炕頭衝刺。
莫羽生放下手中的道具,臉上的神色有些疲憊,抬頭對導演說道:
“楊導……”
話音未落,楊導的手落在了莫羽生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說道:
“沒事兒,早點回去吧,這一個多月你也是夠累的了,我叫小李給我們去張羅了點夜宵,一盆豬肉燉粉條,呼了幾個大餅子,一會你過來一起吃一點。好好休息,明天再拍。”
莫羽生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感激之色,點了點頭。
回到木屋酒店,莫羽生洗了個熱水澡。說是酒店,其實也就是條件好點的農家樂級別,勝在水夠熱,地暖也給力,屋內的溫度直逼三十,熱氣騰騰,窗戶上結了大片的冰花。
洗好澡,莫羽生圍了條浴巾,上半身的水珠還沒擦幹淨,就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楊導演說的對,他確實很累,拍完《刺青》之後的這兩個多月,是他這幾年來最難熬的一段日子,先是接了兩個廣告,取景地在國外沙漠邊上,早晚溫差極大,風沙也大,條件極為艱苦,一到拍攝地他就著了涼,咳嗽不止。好不容易剛拍完,回國就接到了家裏的電話,母親病倒。接到電話之後,他立刻回老家待了一個多月,直至母親出院。
後麵馬上就要到農曆新年,各種電視台的邀請更是絡繹不絕,有些c開頭的完全不能推脫。雪鄉的這段祝詞就是要放在除夕夜晚會上插播的。所以,莫羽生剛從老家回到京市,就直接被經紀人給拖著來到了大北邊的雪鄉來拍攝。
上一次的咳嗽還沒好,到了雪鄉明顯有加重的趨勢,莫羽生強忍著不適按時參加拍攝,但是咳嗽這玩意不是能說忍就忍得住的,幾天下來,莫羽生刷新了自己一場ng次數的上限。
莫羽生把頭埋在炕被裏,屋內溫暖而幹燥的空氣讓他的喉嚨越發的不舒服起來,他抓起床頭的藥,吃了幾片,看見放在水杯旁邊的手機,莫羽生的心情更加黯淡了幾分。
其實,像這種不分日夜四處奔波趕場的日子,對於莫羽生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他電影學院畢業之後,雖然顏值很讚,但是沒後台沒背景,又拒絕了幾次潛規則,所以完全沒有出頭的機會,可是他自己咬著牙,堅持自己的的原則,從最基本的群眾演員做起,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著。
這些年下來,莫羽生從一個不知名的龍套演員成長到天王級別,他付出的艱辛遠非常人能想象,圈內中人提到莫羽生,最深刻的印象一是吃苦耐勞,二是潔身自好。莫天王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除了爐火純青的演技之外,還有堪稱圈內楷模的良好口碑。
普通的辛苦和傷病對於莫羽生而言完全不是問題,這兩個月讓他感到難熬的原因,不隻是身體上的疲倦,更重要的是敖恣已經兩個月沒有和他聯係了。
想起敖恣,莫羽生十指微攏,抓緊了身下的被麵。
第一次遇見敖恣,是在一次平常的酒會之上,和自己的辛苦打拚不同,敖恣是一炮而紅,似乎從出道之時就是自帶光環,外人並不知道敖恣的來曆和底細,但是卻知道在他身邊有一個強大的經紀人團隊,短短兩年時間不到,敖恣憑借《邪帝》一片一躍成為一線影帝。
那一晚,是莫羽生第一次見到活的敖恣,看著被眾人圍捧在中央的敖恣,莫羽生感覺到真人影帝帶給人的震撼感覺比大屏幕上還要強大,那股狂傲不羈的王者氣質仿佛與生俱來一般。
回想起敖恣獲獎的那部影片中他所飾演的帝王一角,莫羽生突然有種感覺,並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在演戲,而是戲在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