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其寶腦子飛快地轉著,汗珠一滴滴往下淌。突然,他瞥見屋角放著一個閑置的空柴油桶。這個桶還是他當年在家做泥水工時做腳手架用的,他將桶裏的雜物拿掉,將桶放倒,將劉其貴的屍體硬生生塞了進去……
第二天,劉其寶將門鎖上,早早出了門,到鎮上買了些水泥和石灰回來,他對鄰居們說,房頂年久有些失修,趁這趟回來,重新修補一下,因他本身就是泥水工出身,誰也沒懷疑什麼。有人問他,要不要幫忙?劉其寶說,一點小問題,自己解決得了。到了家以後,劉其寶關上門,和好水泥,然後將柴油桶上蓋著的氈布拿開時,他猛然嚇了一跳,原來,劉其貴的一雙手居然從桶裏伸出了半截。定了定神,劉其貴知道這是人死後,神勁末梢還在起作用。就上前將手往裏塞,但這時劉其貴已經硬了,根本塞不進去。沒辦法,他又拿來鐵錘,硬生生將那半截胳臂砸斷,才將屍體整個放到桶裏。
劉其寶用水泥將柴油桶封好後,然後裝模作樣地在自己的房頂上弄了一下。傍晚的時候,他用一輛小板車拉上柴油桶和一些無用的雜物,推到鎮外的小龍河邊。四處望了望,四下無人,他將桶順著河壩推了下去,柴油桶滾了幾滾,“咕咚”一聲,沉進了深不可測的河底。
五、歪打正著
心驚肉跳地在家又過了一天,劉其寶發現村裏沒有任何動靜,便放下心來。他收拾了一下,準備返回深圳。誰知剛到村口,一輛警車迎麵開了過來。劉其寶心咚咚直跳,哪知越怕越有事,車原本開了過去,又掉回頭來,在他身邊嘎的一聲停下,幾個警察跳下車直撲過來,將他摁在地上,上了手銬。劉其寶抬起頭來的時候,瞥見車頭裏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
到了公安局,劉其寶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了。做筆錄的警察不動聲色地聽完他的口供,便帶著他來到小龍河畔。此時河岸上已經聚滿了看熱鬧的人,聽說劉其貴並沒有死於車禍,而是死於劉其寶之手,楊素娥一家二度大放悲聲。大家也都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議論著這件奇案,個個唏噓不已。警方按照劉其寶所指的位置,下水摸了半天,找到了柴油桶,並將桶身上箍上繩索,將柴油桶拖了上來。
柴油桶封口的水泥被砸開,蜷縮在裏麵的劉其貴被拉了出來,一絲頭發黏結在敲碎的水泥塊上,根根倔強地伸直著,好像在訴說著劉其貴的憤怒和冤屈。這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撲了過來,對戴著鐵鐐和鐵鏈的劉其寶又撲又打:“你這個畜生,為什麼總是害我!”劉其貴剛開始低著頭,以為是楊素娥,再挨了幾下後,聽聲音不對,便抬起頭來看,卻是一個不認識,又好像在哪裏見過的女人。
上了車,警察們一路上的說笑,讓劉其寶回過味來,他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警察根本就不知道他殺害劉其貴一事,抓捕他,是因為他兩年前在深圳犯下的一起強奸案。劉其寶咬破了下嘴唇,追悔莫及,而幾乎遺忘的那起強奸案,則從他的記憶深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