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睿問薑瑾瑜想不想學帶兵打仗的真學問。薑瑾瑜先是一愣,似乎有些疑惑。

“我現在學的不是帶兵打仗的真學問嗎?”他問。

韓睿搖搖頭,滿臉不屑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這算什麼真學問,紙上談兵罷了,連隔岸觀火都算不上。”薑瑾瑜眸子猛地一縮,臉色嚴肅了起來,他盯著韓睿的眼,認真的問:“哪裏能學到帶兵打仗的真學問?”

“戰場上。”韓睿握拳不輕不重的捶在桌子上,說的理所當然而又斬釘截鐵,“那裏才是煉金場,你要是有真本事就一定能出人頭地。”

“我去!”毫不猶豫的回答,就差派胸脯保證自己的決心了。

韓睿輕笑了兩聲,他果然沒看錯,這小子有魄力。

薑瑾瑜顯然有些躍躍欲試,不斷的問韓睿怎麼去戰場。韓睿推了他一把,含笑道:“著什麼急,你才多大,得先把基礎打牢了。這些兵書什麼的不說倒背如流,起碼也得滾瓜爛熟吧,騎射、功夫一樣都不能落下。什麼時候你能百發百中百步穿楊,我就推薦你到我大哥麾下,還怕沒有施展的餘地?就如今你這小身板,就是去了也是給人當靶子的,再長兩年再說吧!”

“啊,還要再等兩年……”薑瑾瑜的話中有著明顯的失落。

韓睿怔了怔,摸著下巴笑的意味不明,眉眼彎彎的道:“這倒也未必,你別惹我生氣,說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可以提前讓你去戰場見識一番。”不是他誇口,上戰場見識見識還是沒問題的。上輩子他九歲的時候就去過戰場,雖然是他自己鬧著非要去,他哥被煩的沒法了才同意的。而且並沒有直接經曆殺敵什麼的,就是在帥帳裏呆著,但至少也算是見過真正的戰場了。

薑瑾瑜抿著嘴,臉上有些笑意。

韓睿突然想逗逗他,便故意板了臉說:“別高興的太早,戰場上的危險可是無處不在的,你若無自保的本事我可不會貿然帶你去。”雖然是帶在帥帳,不用上陣殺敵,但戰爭之事,瞬息萬變,誰也不能確保會不會有什麼突然情況,他可不想一個不慎丟了薑瑾瑜的小命。

薑瑾瑜鄭重的點頭:“你放心,我會努力練功的,不僅要自保,我還有保護你。”

韓睿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好笑道:“誰要你保護,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正說著,宮女們端來新鮮的水果,韓睿上去就抓了個又大又紅色澤鮮亮的果子,大張著嘴正要咬,卻在牙齒碰到果子的時候頓住了,滿臉的沮喪。差點忘了他正在換牙,中間的四個門牙是換過了,可是如今兩側的小虎牙都鬆動了,韓睿很懷疑這一口下去會把兩邊的四顆牙直接崩掉。

薑瑾瑜抿著嘴,極力忍著笑意。

韓睿瞪了他一眼,一拍桌子:“你要是敢笑出聲,我,我就不理你了。”

薑瑾瑜嘴抿的更緊了,臉上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我不笑你,”他說著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個匕首,又順手扯過韓睿手裏的果子,“我給你切成小丁,這樣就沒關係了。”

韓睿哼了哼,算是默認了。一旁侍立的宮人們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的盯著地麵。雖然身為奴才不應該讓主子動手,但是……據以往的經驗,此刻他們要是上去幫忙那才是真的不知死活。

薑瑾瑜切果子的時候韓睿就挑出果盤裏的櫻桃,一個一個的往嘴裏送。色澤鮮豔的櫻桃大如寶珠、紅如瑪瑙,由於剛剛洗過的緣故,上麵還帶著晶瑩的水珠。輕輕把水珠抹掉,送進口裏,韓睿忍不住感歎一聲:“真甜!”

薑瑾瑜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韓睿摘了自認為最大的一顆送到他嘴邊,笑嘻嘻的說:“真的,你嚐嚐。”

薑瑾瑜睫毛抬了抬,乖巧的張嘴。

突然韓睿被踩了尾巴似的叫了起來:“喂喂,薑瑾瑜,你咬我手幹嘛,鬆開啊!”

“好吃!”薑瑾瑜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直勾勾的盯著韓睿。後者一個機靈跳了起來,指著他語速慌亂,帶著明顯的不滿:“我知道好吃,可你也不能咬我手啊!”說著他伸出被咬過右手拇指和食指,戳到薑瑾瑜跟前兒,嫌棄的道:“瞧,都是你的口水!”

薑瑾瑜抱歉的看看韓睿,後者氣憤的把口水全抹在了他身上。薑瑾瑜也不生氣,隻是笑著道歉。

二人又吃了些果子,因為是晚上,並沒有吃太多。

翌日清晨,外麵陽光明媚,透過窗欞照進屋子裏。韓睿從錦被裏伸出一隻手來,秀氣的打了個小哈欠,懶懶的睜開眼,坐起身。四兒早帶幾個人在外麵候著,見主子起身忙進來伺候。剛洗漱好薑瑾瑜就帶著滿頭的薄汗風風火火走了進來。韓睿瞅了眼他半濕的褲腳,問:“又去草地裏練武了?”

薑瑾瑜不像他愛睡懶覺,早上起的早,到外麵跑一圈就不免沾上露水,回來時褲腿常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