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華發的太醫在言笑晏手腕上把脈半晌,捋著胡子沉思一會兒,對坐上首的天子說:“將軍是在戰場久了,留下的病根,再加上這段時間溫度驟降,趕路又折騰了那麼些天。”
頓了頓,他補充:“微臣瞧著將軍的內力也比較古怪,剛猛霸道,時常跟人動手的情況下,進境極快,卻對身體有不可逆轉的損傷,所以將軍最好不要跟人動手。”
天子不動聲色點頭,讓人拿著太醫開出的方子去抓藥。
一大兜分開包起來的藥被內侍提過來,天子以防萬一,交給太醫檢查一遍。
這一檢查不要緊,還真發現了幾樣混進去的藥材,甚至有激發人內力的藥。
太醫趕忙稟告天子,天子怒極拍案,嚇的殿內宮人跪一地。
天子冷笑一聲:“這有些人的手啊,長的都伸到朕身邊來了,要是朕不讓太醫檢查一遍,害的朕的將軍出意外,再給朕安上個忌憚下屬的心,到時候誰還願意在朕手下做事?”
“好本事。”
他吩咐太醫:“你把所有藥材檢查一遍,多餘的東西全都挑出來,再出什麼事,唯你是問!”
太醫接下這個差事,天子又安撫言笑晏:“阿晏不要擔心,朕會讓人調查,查出來誰動手腳後,朕絕對不輕饒。”
言笑晏無所謂點頭。
這天子所言所行皆是演給人看的,他不想多加評價,就是自己心裏不是太喜歡這種幹什麼都懷著目的的感覺。
等太醫重新給他把藥材包好,他起身告辭,引他進來的內侍送他出去,幫他提著大兜子。
等他走了,天子將事情吩咐下去,揮開所有下人,臉上變得麵無表情。
回到禦書房,在棋盤麵前坐了良久,眼睛盯著某顆棋子,拿起來,又放回去。
最終沉著眸色,眼中閃過濃稠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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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晏坐在馬車內,對麵坐著他的副手,似乎在發呆。
他已經露過麵,現在要做的是低調回將軍府。
在軍隊一路高升的他在京城沒什麼住處,將軍府是天子命人給他新建的。
下了馬車,將軍府映入眼簾。
院子自然不算小,各方都盯著,天子也肯定不會讓它超過規製,給人留下把柄。
大門是開著的,與他分開的那一百個帶進京的將士們已經找到這裏,把那些在這裏做事的下人們集中起來,自己動手把房子重新打掃一遍。
言笑晏剛進門,那些將士們都來迎接他。
“將軍,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有下人在這裏幹活,我們不知道怎麼處理,現在都在一個屋裏呢。”
言笑晏輕聲咳了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交給他們,不允許他們隨便進入我的房間。”
“是!!!”
言笑晏在將士們的陪伴下選了個不是特別大的房間,對他們說:“以後我就住這裏了,其它房子你們隨便住。”
“得嘞!”
將士們跟他出生入死,都是性格豪爽的,將軍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讓他們該幹嘛幹嘛,言笑晏把自己窩在被子裏,吩咐副手:“你去京城轉轉,給我找個管家,要背景幹淨,不多事的。”
副手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將軍這是不信任屬下了嗎?屬下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