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目盈盈間，少年見那個一身紅衣的美人衝他淡淡一笑，而後便沒了動作，當個真正的旁觀者。
那笑容真的極其淺淡，少年差點以為他看錯了。
事實上，言笑晏隻是發現了好玩的東西，唇邊不自覺彎曲一點弧度，便成了少年永不忘懷的溫柔。
一直到人昏過去，赫篤才像拎死狗一樣，把人往邊上挪了挪，免得嚇到像他麵前這樣的美人。
他殷勤湊到言笑晏眼前，突然文雅起來，撣撣衣袖，左手搭在右肩上，微微彎腰：“美人願意去我那裏坐坐嗎？”
“你這……”收回後麵想說的有點傷人的評價，言笑晏笑問，“哪裏學的？”
赫篤被他的笑晃了下眼，臉騰的紅了，“沒有刻意學，看我爹有時候這樣跟我娘相處，我覺得我們也該這樣。”
遠處施了隱身訣，躲在樹後的兩人互視一眼，發現對方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難看臉色。
顧瀾揚頭：“師祖，快出去，再不出去你小徒弟都要被人拐跑了。”
月如霜抱臂斜睨他一眼：“怎麼你不去，有你這樣指使長輩的嘛？”
想讓他小徒弟發現自己偷偷跟著，從而反感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言笑晏沒急著走，蹲下在被欺負那少年身上摸一通，找到一個小竹筒，拿在手上把玩。
“這是什麼？”赫篤手指摩挲下巴，做思考狀。
言笑晏搖頭：“不知道，看看不就好了。”
他打開，從裏麵倒出來一個小小的紙條，一邊展開一邊嫌棄：“都是修仙的人了，還用這麼原始的方式。”
方式原始有原始的好處，他掃上一眼，手上火焰騰起，吞沒了紙條。
赫篤反應很大：“不是，你燒什麼，我還沒看到呢。”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
他憑本事燒的，他也可以憑本事看。
赫篤：“……”
他現在連灰都找不到好嘛！
“美人，我忍不了，咱倆打一架，這事就這麼算了，要不然我去報告宗門長老，你銷毀罪證，再添油加醋一下，最好按個通敵的罪，你猜長老們會拿你怎麼樣。”
言笑晏：“哈？”
“可以呢。”
“什麼？”
赫篤原本自信的臉突然僵硬。
言笑晏還有心思開玩笑:“你要是不跟長老說，我看不起你哦。”
赫篤騎虎難下，他沒打算告長老的啊，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硬著頭皮前往搖光峰大殿的路上，赫篤不斷勸說言笑晏，想讓這美人改變主意。
他真的隻想和他打一架而已。
然而言笑晏根本不搭理他的喋喋不休。
搖光殿上，三長老眼神向下一瞥，威嚴的聲音壓在人心上，讓人心生畏懼：“搖光殿上，吵吵鬧鬧像什麼話？！”
“赫篤，我記得之前警告過你一次，不當回事是吧？”
赫篤當即否認：“我沒有，隻是給這位美人解釋一下，沒有吵鬧！”
他可不能把這個罪名坐實，誰都知道，三長老最討厭人吵吵鬧鬧不穩重的樣子。
隻要你不在修煉，他看你哪哪兒不順眼，吵鬧是最容易發作的理由。
敲打完那個，三長老目光停留在言笑晏身上：“你是那個尊者新收的那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