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接回大田(1)(2 / 2)

李連雙哈哈地笑起來,趙三霍臉色變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哼哧道:“哎,你知道不,明天趙大田、王道山他們就出來了,他們出來了,一些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是誰把人家送進去的?是因為什麼事人家入了獄?”

李連雙見我倆的戰爭正一步一步地升級,勸道:“三霍,做人要厚道,差不多就行了,人家楊警官不就是沒有給你辦事嗎?至於沒完沒了嗎?警察是一種職業,是國家的機器和政府的工具,趙大田、王道山犯了事,自然要受到法律的懲處。就像前邊路上有一個釘子,拿頭硬向上磕,能不頭破血流嗎?對前邊的釘子要麼不碰,要麼繞開走。法律規定就是釘子。我馬上要娶第七個老婆了,有人管我嗎?”

“是,是,要不李總日日當新郎,天天住新房呢?”趙三霍還想爭辯幾句,一聽李連雙向著我說,也不好再向下說什麼了。畢竟一張嘴說不過兩張嘴。

正如趙三霍說的一樣,趙大田、王道山果真要出來了。回到派出所,李愛軍給我打電話說,明天上午9點趙大田他們刑滿釋放了,司法所的通知來了,如果明天有空一塊兒去接他們。

“好的。”我滿口答應,說實在話,這些天我沒有少想起趙大田來。咱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對待不法人員,有些是有道理可講的,有些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沒有趙大田這樣的人還真不行。現實生活中,有些人為了發財,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有的人專偷馬路上的下水道蓋子賣廢品,還有一些人盜割電纜電線和空調機的銅芯。對於這樣的盜賊,手軟了真不行,井蓋子值不了多少錢,可是井蓋子丟失後造成的後果,可使一個家庭毀滅,報紙上不斷地有此報道。電纜電線和空調機的銅芯也值不了多少錢,可一些人利用春天大部分人家切斷電源的機會,專偷這個。偷空調機銅芯的事,還真讓我碰上了。一天深夜,可能是上火的緣故,我便秘了,總感到自己的屁股裏有一截東西沒有拉出來。躺著睡不著覺,就去了一趟公共廁所。在廁所裏蹲了一會兒,隱隱約約聽到距廁所不遠的地方,有人嘰嘰咕咕說話,出門伸頭一看,借著月光,見3個小青年正忙著剪一戶居民家空調室外機的銅管,一個剪兩個負責運送,地上撒落著空調銅芯管包紮帶,牆上線卡也被割斷不少。我馬上發短信給馬向東,10分鍾後,馬向東帶著協警趕到,沒有費功夫就把這3個小子給抓了,一個人身上還掛著兩米多長銅管。便秘沒有便出來,卻抓住了3個小偷,這是我當社區民警期間最傳奇的經曆。

趙大田、王道山馬上就要出來了,劉名那小子可是還要在監獄裏呆一段時間。在臨近釋放的前幾天,劉名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犯了事,供出與他一起參與假項鏈騙錢的事,也供出了他捅馬蜂窩蜇王道山兒子王小峰的事。也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為這兩件事,我沒有少費了心,不經意間這兩個案子就破了。一些案子就是這樣,當時可能沒有線索,時間一長,就大白於天下了,不是自己坦白,就是被同夥東拉西扯地拽出來。

接趙大田那天,天氣格外晴朗,太陽像一把放在胸口的小火爐,在空調下感覺不到,一打開車門,身體仿佛進了蒸氣浴室似的,汗如一隻隻螞蟻從毛孔裏鑽出來。我和李愛軍趕到監獄的時候,趙大田、王道山已經在監獄門口的接待室等我們了。監獄接待室前是排高高大大的白楊樹,似撐在空中的一排巨傘,可這也沒有擋住夏日的炎熱和喧囂,知了沒命地嚎叫。趙大田一見我來接他,客氣地和我握手,說:“讓楊哥費心了,限製人身自由,隻有自己被限製了,才知道這事不能幹。”然後,轉過身去,抱住李愛軍,嗚嗚地哭起來,李愛軍站在那裏動也沒有動,任由趙大田的淚水在自己的胸前宣泄。王道山低眉順眼,兩手垂著,見我笑了笑,沒有說話,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