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淩將我周圍的一切凍結,那像水晶一樣的牆壁映出我那沒有溫度的軀體,冰鏈穿進我的身體,並牢牢的鎖住我的琵琶骨,纏著我的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將我囚禁在這千萬年冰雪不融的藍塔爾大冰峰。

我是一隻鳳凰,一隻不知被囚禁了近千年的鳳凰。我的高傲早已不複存在,有誰記得我曾經的放蕩,又有誰記得我那時的輝煌,滄海桑田,轉眼一瞬的五百年,我不知我是否已成為一段神話,流芳世間,讓人敬仰!那時的一段愛情讓我失去自我,一句誓言讓我失去自由,那為她迷失的一刹那讓我失去靈魂,她如毒酒,香醇確又致命。如今的我隻剩下那具死去了的軀殼和這顆仍帶著一絲本源神火的心髒,它依稀記得,它,曾經,是一隻鳳凰……

一望無際的雪白,望不到頭的世界。雪,將一座又一座山峰覆蓋,冰凍。天上昏暗的太陽並沒有帶來絲毫的暖意,在這種匪夷所思的環境中總有那些不可思議的生命,麋鹿、冰狼、雪貂……它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與各種危險作鬥爭,正如它們的祖先,生命不熄,戰鬥不止!這個世界叫做雪原

她艱難的在雪地裏行走,她每走一步,腿都會深深的插進雪地之中,然後身體前傾,爬在雪地上,把腿抽出來,繼續前行。這是風鈴逃進雪原的第三十八天,仍然像往常一樣,她習慣帶上個大氈帽,使人看不到她的麵貌,黃色的卷發垂在胸前,早在一個月前她身後就沒有了追兵,但她沒有放慢腳步,她不敢,因為這裏是雪原,十大禁地的雪原啊!強大的冰係魔獸、雪崩、暴風雪等等都可以要了她的小命,她相信她可以走出雪原,並翻越藍塔爾大冰峰進入南齊大陸,從此以後開始新的生活,沒有殺戮,沒有黑暗,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隻是風鈴所期望的並不會實現,因為這是雪原,多少強者埋葬的地方,那些強者大多都不是遇到危險而死亡,而是沒有魔力或鬥氣保存體溫而被活活的凍死。風鈴進入雪原,這是她唯一的退路,或許退路都算不上吧!

風鈴用手揉了揉充滿血絲的雙眼,依稀可以看出大氈帽下她那絕色的容顏,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紅潤的臉頰,顯得越加冰冷,凍的發紫的雙唇卻讓她整個臉看起來如此的妖豔。看不到的終點,除了雪地便是冰川,該死的雪原早已磨光了她的耐心,她突然停下來,雙手在雪地上亂打一通,然後捂住臉,抽泣起來,幹澀的雙眼確沒有一滴眼淚流出,孤單的身影在雪白的大地上如此的顯眼,卻又那麼渺小……

被風卷起的落葉不知會飄向何方

迷茫的我又會走向何處

是不是在我身邊有一隻無形的大手

操縱著我的所有注定了我的一切

而我就像他的玩偶任他擺布任他褻玩

我是否能有力量去改變這一切去尋找我那早已渴望的自由!

月光照在遠處的冰山,晶瑩並發出點點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就像天上的星光,泛著沒有一絲溫度的冷芒,正如風鈴手中的匕首一樣寒冷。風鈴站在雪地中,寒風刮過她的臉頰,那種感覺就像刀子劃過。她被九隻雪狼所包圍,那是一種生活在雪原上的冰係魔獸,這是一種少則七八隻,多則上百的群居魔獸,隻屬於中級魔獸的它們,卻往往讓那些高階魔獸大吃苦頭,因為它們有那些魔獸所沒有的東西,不輸於人類的頭腦。

風鈴淡漠的看著它們,她的眼中沒有恐懼,卻有一絲被隱藏得很深的渴望,她確實有點餓了。雪狼們在圍著風鈴打轉,它們隱隱感覺到這個人類非常危險,但是,它們卻不打算放棄,這並不是它們對於自己的自信,因為它們不知道自己在遇到下一個獵物之前是否已被餓死,雪原的寒流和那些所不知的危險它們必須一一挺過,它們必須擁有更好的體力來麵對這一切,不會輕易放棄在自己麵前的一切獵物,這是雪原所有生命必須遵守的規則,包括雪狼。有人評價過雪原的生物:從出生隻需要扮演兩種身份獵人或獵物,這種關係存在與任何兩個生命之間,包括母親和它的孩子,這是雪原生物所不容打破的規則。

它們那淡青色的瞳孔中風鈴看到的滿是凶殘,那種對食物的渴望,讓它們失去理智的欲望,那種充滿欲望的眼神讓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風鈴有些膽怯,她不喜歡這些眼睛看著她,給她的那種感覺就像這看不到邊緣的雪原,冰冷、迷茫、孤獨、煩躁,甚至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