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潛伏在“大盜”軍中的地下尖兵6(2 / 3)

郝鵬舉產生的影響,可謂一波三折。當他率部起義時,對打亂國民黨的進攻起了重大作用,在政治上起了積極影響。當他再度叛變時,對國民黨軍界產生了一些不良影響。但他以人民為敵,最終被俘被斃,對國民黨軍又是一個好的震懾作用。他的人生抉擇,對當時的國民黨軍官來說,是一塊最好的警示碑。正如陳毅得知華野二縱生擒郝鵬舉後當即寫下的《示郝鵬舉》一詩那樣:“教爾作人不作人,教爾不苟竟狗苟。而今俯首爾被擒,仍自教爾分人狗。”

老蔣“授劍” “高參”出謀

1947年6月30日夜,劉伯承、鄧小平遵照中央軍委“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中央突破、南渡黃河,直趨大別山”的戰略方針,率領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12萬大軍,從山東陽穀以東150餘公裏的8個地段上強渡黃河,一舉突破國民黨軍的黃河防線,拉開了戰略反攻的序幕。

同年10月,徐州國民黨“剿總”決定成立徐州地區守備指揮部,由張克俠兼任守備指揮官。張克俠考慮擔任這個職務,便於掌握徐州軍隊行動及工事情況,又可自由出入“剿總”,便欣然上任。在此期間,他利用職務上的方便,曾趁機將敵軍情況及工事圖表派人送往華東野戰軍。

轉眼到了1948年。蔣介石為屏障徐州,隔斷華北、華東兩解放區的聯係,並遲滯華東野戰軍南進,令第二綏靖區司令官王耀武所部9個正規旅、5個保安旅及特種兵部隊約10萬人固守濟南,將集結於徐州附近的主力部隊約17萬人編成3個兵團,伺機北援。中央軍委和毛澤東根據戰局發展,命令華東野戰軍集中全力舉行濟南戰役,並確定了“攻濟打援”的作戰方針,即“攻城打援分工協作,以達既攻克濟南,又殲滅一部援敵之目的”。9月16日晚,解放軍攻城兵團發起濟南戰役,拉開了三大戰役的序幕。

戰至9月19日,守衛城西的整編第96軍軍長吳化文,在華東野戰軍敵軍工作部門和中共濟南地下組織的政治爭取下,率3個旅2萬餘人舉行戰場起義。激戰至9月24日黃昏,全殲內城守軍,濟南解放。司令官王耀武等化裝潛逃,被民兵俘獲。另外,同時被俘的還有副司令官牟中珩和國民黨山東黨部主任委員龐鏡塘等國民黨軍高級將領23人,解放軍繳獲各種炮800多門,坦克、裝甲車20輛,汽車238輛。

蔣家王朝日漸式微江山不保,不斷有國民黨將領率部起義,使蔣介石十分惱怒,但他對此又無可奈何。為了籠絡人心,穩住國民黨軍隊,老蔣隻得故伎重施。1933年夏天,蔣介石為了籠絡人心,專門在德國定製了一批“中正劍”。此時正值徐州決戰前夕,他再次給一些將領頒發他的“中正劍”,以收買拉攏他們。

1948年深秋的一天,國防部參謀總長顧祝同乘飛機來到徐州,代表蔣介石慰問前線將士。顧祝同在機場檢閱了部隊後,馬上趕到徐州“剿總”,安排給張克俠、何基灃兩們將軍的授劍儀式。

鼓樂齊鳴,穿著一身整齊戎裝的顧祝同威嚴地站在將台上。授劍儀式開始後,隻見侍從校官捧著兩個描金匣子,遞給顧祝同,匣子上寫有“中正劍”和“民國三十七年金秋”字樣。顧祝同等將“中正劍”佩在張克俠、何基灃腰間。顧祝同一手搭在張克俠身上,一手拉著何基澤的手,說:“自古徐州乃兵家必爭之地,二位將軍是把守徐州北門的虎將,校長特派小弟前來賜劍,二位該必能體察總裁用心。”

“中正劍”是一柄總長380毫米,刃長255毫米,劍身上刻有“不成功便成仁”六字,劍柄上刻有“校長蔣中正贈”六字的短劍。何基灃、張克俠因獲贈此劍,故素有“佩劍將軍”之稱。

蔣介石打錯了算盤,他想收買的這兩位將軍,一個在1929年加入了共產黨,一個在1939年加入了共產黨,都是堅定的共產主義者,豈是他能收買得了的。

10月22日,地處徐州“剿總”前沿陣地的賈汪前線,來了兩位神秘人物。解放軍與張克俠、何基灃聯絡的辦事處敵工科副科長孫秉超,帶著華野第十三縱隊聯絡部部長楊斯德,來到張克俠、何基灃的部隊。此行他們是奉陳毅之命,在華東軍區政治部主任舒同的具體安排下,前往國軍第三綏靖區司令部策動臨戰起義,要他們讓開運河防線,以使南下的華野十、十三縱隊迅速直插隴海線,從西麵切斷黃伯韜兵團的退路。

何基灃正在收音機旁收聽河北解放區電台播放的節目,聽說解放軍派代表來了,關了收音機就來見楊斯德。此後,楊斯德便在何基灃身邊住了下來。為了使楊斯德行動方便,何基灃要秘書李連城弄來一套毛料軍服和少將銜,讓楊斯德化名陳惠國,以南京派來的少將高參的身份出入綏靖區司令部。

幾天以後,楊斯德來到徐州,在火車站秘密召開了黨組織會議,然後投宿坐落在都天廟的張克俠公館。談到起義問題,張克俠告訴楊斯德:“請上級放心!現在我部各級都有我們黨的組織了,許多主官是共產黨員,隻要毛主席一聲令下,起義沒問題!”

楊斯德這位“高參”又問:“能不能爭取馮治安也參加起義?如果有他參加,事情會順利得多,起義產生的影響也更大。畢竟他是第三綏區的司令官嘛!”

張克俠說:“馮治安抗戰是堅決的。長城喜峰口抗戰,他和張自忠率三十七、三十八師與日軍激戰,俘敵萬餘名,繳槍6000餘支。盧溝橋抗戰,他下命令說:此地為平津咽喉,華北鎖鑰,至關重要,務必固守,不準日軍一兵一卒進入,不準放棄一寸國土。後來台兒莊大戰,馮部負責阻擊津浦線北上之敵,打得也很英勇。至於對蔣介石,馮治安也是不滿的。中原大戰馮玉祥失敗,馮部將領紛紛投靠蔣介石,馮治安就沒有投蔣!部隊駐在鄂西北時,他與新四軍關係不錯,批準何基灃贈送給新四軍一些槍支彈藥。對國共合作抗日,他是讚成的。但是,現在情況複雜了,就很難說了。”

馮治安1896年出生,河北故城縣東辛莊人。他自幼貧困,少年從軍,投身馮玉祥將軍麾下。“七?七”事變時,他任國民革命軍二十九軍37師師長,兼河北省政府主席。麵對日寇的挑釁,他指揮部隊奮起抗敵。張自忠殉國後,馮治安接任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

馮治安自認為手頭這支部隊是馮玉祥的西北軍解體後保存下來的唯一“正宗”,他本人當然也就成了唯一的西北軍的“正宗”領頭人。在西北軍的老將領中,他也是德高望重。何基灃、張克俠等人鼓動他領銜成立“西北軍大同盟”,郝鵬舉、吳化文、孫良誠、李興中、張嵐峰等老西北軍將領也異口同聲擁戴他。這使他沾沾自喜,十分高興。他要想方設法保存好西北軍留下的這支力量。

盡管抗戰時期他對共產黨積極抗日很有好感,但他又仔細估量了各方的實力,總感到蔣介石兵多將廣,美械裝備,握有全國政權,又有美國大老板支援,力量大大超過中共。他不想得罪共產黨,也不願與蔣介石鬧翻。特別是抗戰勝利後,他借機“劫收”了一筆財產,身邊有小老婆,還有歌姬美女,又有幾處房子,生活過得安逸悠閑。如果投向中共,這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何基灃因“通共”到重慶受審查,他為何基灃打圓場。張克俠兩年前就向他進言投向光明,他顧慮太多。他雖不讚同,卻也沒有將張克俠出賣。種種跡象分析,要策反馮治安參加起義是不太現實的。“高參”楊斯德聽了張克俠等人的情況介紹後,隻得放棄這一策反計劃。

正當起義的各種準備工作正在暗中加緊進行時,馮治安卻突然打來電話,要在賈汪前線的何基灃、132師少將師長過家芳等人火速趕到徐州“剿總”開會。難道是起義的事被發覺了?賈汪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戰場起義 功在千秋

1948年11月2日,設在賈汪的國民黨軍第三綏靖區司令部前線指揮所裏的電話突然響了,電話是張克俠從徐州打來的。張克俠告訴何基灃:徐州方麵剛剛發生了這樣一個情況,五十九軍軍長劉振三以看病為由要去上海,而且馮治安已經批準了。此事如果發生在平時,是很正常的事。但在部隊起義前夕,劉振三出走極有可能是他已察覺到了什麼,看來他不願隨部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