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革命 出道相同
何基灃與張克俠,他們的人生起步階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何基灃,曾用名何芭蓀,1898年10月出生於河北省槁城縣(現改為市)北席村。他的父親是前清舉人,從小就教導他要“知仁義”、“懂忠孝”。看到國人受洋鬼子欺淩,何基灃自幼立誌當兵習武,將來好為國為民盡一份力。16歲那年他進了北平清河陸軍軍官預備學校,20歲時進入保定軍官學校。從保定軍官學校畢業後,何基灃投到馮玉祥領導的西北軍中。由於他練兵又嚴又狠,帶出來的兵個個能征善戰,不到兩年他便被提升為營長。
張克俠原名張樹棠,他的祖籍是天津海河一帶。連年的兵亂天災,使他的前輩從外鄉流落到了河北獻縣落了戶。1900年10月7日,張克俠出生於直隸(河北省)獻縣東村鄉侯陵屯村。他的父親張起豹為了尋找生路,在未及成年的時候,就離家外出當兵,由士兵逐步升為排長、續備軍隊長等職。因為家庭經濟狀況不好,張克俠從小就感受到了世事之艱難。
張克俠出生的那年,正是八國聯軍侵略中國之時。由於清政府腐敗無能,不久簽訂了《辛醜條約》,民不聊生。少年時期他就讀於北京彙文大學附屬小學、中學。中學畢業後本可以報考彙文大學(後改為燕京大學),1915年就在他中學即將畢業前夕,北京及全國各地爆發了反對袁世凱與日本簽訂喪權辱國“二十一條”的愛國運動。張克俠積極投身這一浪潮,熱情宣傳抵製日貨。同時,他對中國軍隊腐敗無能,竟讓堂堂中華大國受一個小小的日本任意宰割,感到憤恨難平。中學畢業後,他毅然舍棄了親友們資助他去歐美留學深造的機會,1916年7月考入了北京清河陸軍軍官預備學校,決心投筆從戎,拯救祖國。從此,開始了他30餘年的戎馬生涯。
1921年秋,他升入保定軍官學校。正當張克俠跨入軍校大門、潛心求學之時,家裏卻要他回去定親。原來他母親李貴馨生病了,雙目失明,無人照料。在這種情況下,親友們主張給張克俠定門親,這樣就有人來照顧他母親。在親友的主持下,母親給他定了親。這種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的婚姻,是帶有典型封建包辦色彩的婚姻,但張克俠也隻有接受。在當時的人們看來,違抗父母之命本來就不孝,何況在母親生病需要有人照顧之時呢!好在未婚妻李德璞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她出生於一個貧寒之家,樸實剛直有修養,這讓張克俠感到欣慰。隨著時間的流逝,彼此的同情、尊重、信賴,逐漸發展成為了真正的愛情,這樣他們後來便結了婚。
1923年,張克俠從保定軍官學校畢業。看到馮玉祥部隊紀律比較嚴明,訓練比較認真,是國家可以依賴的仁義之師,他主動請求分配到馮玉祥部,在宋哲元的第二十五混成旅任見習軍官。翌年1月,孫中山先生在中國共產黨的幫助下,確定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廣州革命形勢蓬勃發展。1924年2月9日,馮玉祥的前妻去世,續娶了張克俠的妻子李德璞的胞姐李德全,這樣一來他與馮玉祥成了連襟。當時馮玉祥已經實權在握,馮玉祥表示要許以要職。剛畢業不久的張克俠本可以利用這一有利條件在馮玉祥的部隊中圖發展,但生性好強的張克俠不願攀親附貴,婉言謝絕了馮玉祥的聘請。恰好這時他軍校的同學李明灝從廣州來信,要他到孫中山先生的大本營報效,這年秋天他便改名“張克俠”,經過北洋軍閥軍警的重重盤查從北京來到廣州,先後在孫中山大本營軍政部任少校科員兼任陸軍講武學校教育副官及軍士隊隊長。
就在張克俠到南方投身國民革命時,在北方馮玉祥部隊中的何基灃也在奮發革命。1924年10月23日,馮玉祥兵不血刃就將曹錕囚禁,通過“首都革命”推翻了軍閥政府。在這次政變中,何基灃率領全營官兵率先進城,解決了總統府所有的崗哨,為馮玉祥掃清了障礙。
緊接著在當年的11月6日,何基灃又在馮軍驅逐宣統皇帝的事件中,充當了闖宮急先鋒。那天馮玉祥的五虎將之一鹿仲麟和警察總監張璧率何基灃的手槍隊入宮見溥儀,鹿仲麟宣讀了《修正清室優待條件令》,限溥儀下午三點搬出紫禁城。溥儀想拖時間,以爭取外國使團出麵幹涉。正當幾位大臣奉溥儀之命請求將出宮時間稍緩數日時,何基灃手握短槍厲聲對他們說:“午後三時,溥儀如不出宮,我這兒槍一響,景山會立即開炮。”說著何基灃從懷中掏出一枚炸彈放在桌上:“再拖延時間,咱們同歸於盡!”大臣見狀嚇得趕緊去跟溥儀稟報,溥儀聽後,隻得答應按時搬出紫禁城。
在囚禁曹錕和驅逐溥儀的兩件事中,何基灃表現得非常出色,得到了上司馮治安以及馮玉祥的賞識,很快被提拔為團長。誰知風雲突變,孫中山北上後不久病逝,政權落入段祺瑞手中。馮玉祥被迫通電下野出走國外。對混亂局勢不滿的何基灃騎上大青馬,逃出了營房。
1926年北伐開始後,張克俠得知馮玉祥已同國民黨和北伐軍取得聯係,便從南方回到張家口,來動員馮玉祥率部參加北伐,馮玉祥當時隻封了他一個學兵團團副。此時,馮玉祥妻子李德全從蘇聯寄回來一封信,希望妹夫張克俠去莫斯科學習。
莫斯科中山大學是蘇聯為幫助中國革命創辦的一所學校,當時正好是第一次國共合作期間,國共雙方都派了很多骨幹去莫斯科學習。1927年春,張克俠在保定軍校校友的資助下輾轉到了莫斯科,進入中山大學學習。不久張克俠便向馮玉祥的隨從副官、中共地下黨員張振亞提出了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願望。誰料,就在黨組織考察他期間,國內政治局勢發生了重大變化,蔣介石的叛變導致大革命失敗,而馮玉祥則公開表示支持蔣介石。蔣介石叛變革命的消息傳到莫斯科以後,中山大學中共組織一般隻批準勞動人民出身的人入黨,而對張克俠這樣的國民黨中級官員關上了大門。如此一來,他不僅沒能入黨,還被要求離開中山大學。
1928年秋,張克俠從莫斯科回國後,仍在馮玉祥領導的西北軍中工作。但他並沒有與張振亞失去聯係,而是時常把馮部的情況,通過各種渠道向張振亞彙報,並多次表示想加入中國共產黨。
1929年5月的一天,張克俠接到張振亞的一封密信,約他在上海見一麵,接頭地點是靜安寺路教堂,接頭人是教堂牧師,叫董健吾。當時,上海正是腥風血雨,不少共產黨員被追捕、關押,被殺害。張克俠冒著巨大的風險,於7月到達上海,按照約定的地點和聯絡暗號,見到了董健吾。兩天後他見到了張振亞,張振亞對張克俠在白色恐怖中,仍能矢誌不渝地爭取入黨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並說黨組織很快就會派人來對他進行考察。沒過多久,張克俠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學張存實和李翔梧做了他的入黨介紹人。當時正擔任中共中央組織部長及軍事部長的周恩來,批準他為“特別黨員”。
張振亞在向張克俠交代工作時說:“中央已批準你為共產黨員,因為你是‘特別黨員’,故不能與地方黨組織發生關係,你要嚴守黨的紀律,切不可暴露身份。以後,中央會派人直接和你聯係,你與黨進行書信聯絡時,請使用‘張光遠’這個名字。假如發生意外,你也不要說出自己的共產黨員身份。黨是會記得你的,也會設法保護你的家人。”張克俠牢記黨的囑咐,一直到1950年,才公開了他的共產黨員身份。
同年何何基灃在北平進入陸軍大學特別班學習,並加入中國國民黨。
禦敵首勝 抗戰同心
馮玉祥從國外回來後不久,何基灃從陸大畢業,重回馮玉祥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