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直皖大戰(2)(1 / 3)

以前的矛盾就不說了,這次當聽說徐樹錚在天津奉軍司令部誘殺陸建章後,張作霖自己都徹底暈了,他想過徐樹錚蠻不講理,但沒想到他居然混蛋到這個地步,再讓他在自己的奉軍裏折騰下去,大家都得陪著他去死了。本來表麵上維持著與皖係的合作,對徐樹錚還持隱忍態度,現在通過西北官製案,徐樹錚把他的權力之手伸到了內蒙,這已經嚴重侵害到了他的利益。是可忍孰不可忍,張作霖迅速下令,撤掉了徐樹錚奉軍副司令的職務,並且通告天下,奉軍一切軍務再與他姓徐的沒有任何關係。

得罪了徐樹錚,也就是得罪了段祺瑞,張作霖心裏很明白,奉直聯合反皖勢在必行。

和談的鬧劇

徐世昌利用直皖二係之爭當上了大總統,為確立自己文人總統形象,並鞏固地位,他決定利用國際、國內的和平呼聲,積極籌措南北和談。

徐世昌倡導南北和談並不是空穴來風,還是有一定基礎的。首先,國內人民十分渴望南北統一;南方的軍閥們也多數希望通過和談實現統一;北洋係中的直係也希望和談。當然,最不希望和談的還是皖係勢力,尤其以安福係為代表,但天下和談聲浪滔滔,他們又不敢公然跳出來反對。但他們絕不願意和談成功,因為和談成功後,徐世昌的地位將比較穩固,不能再多受安福係的指揮;而直係是早與西南軍閥有聯絡,自然將占據上風。可以說,和談成功就是安福之失敗,尤其是懷有野心的徐樹錚更是不甘心於此。有安福係的破壞,和談注定不能成功。事實上,這次南北和談從一開始就吵吵鬧鬧,紛爭不停。

首先是開會地點。北方主張在南京開會;南方總代表唐紹儀主張在上海租界內開會,意思是不能在軍閥包圍之下開會,因為當時的南京是在直係軍閥李純管轄之下。最後雙方決定以上海的舊德國總會(俱樂部)為會場。南方代表住愚園路九十號,北方代表住哈同花園。

關於會議名稱,雙方也意見不一致。北京政府以安福係為代表的一開始就反對對等議和,主張該會議稱“善後會議”;南方認為這是清代在招安地方土匪時才用善後字樣,提議稱“上海會議”。彼此磋商,最後都未達成共識,於是,各叫各的。北方稱“南北和平會議”;南方稱“上海會議”。

總代表的人選問題上亦有一番爭議。北京總代表先是李純,但李純是直係人物,徐樹錚非常討厭他,他希望的人選是王揖唐。但王揖唐是安福係首腦,全天下都知道,也不太公平,徐世昌便請出自己的老朋友朱啟鈐為總代表,而唐紹儀做了南方總代表。

段祺瑞本人也是反對這次和談的,徐樹錚便安排吳鼎昌專做破壞之事。

徐世昌早就明了這一點,於是他略施小計,在會議醞釀期就派徐樹錚去日本觀操,也就是調虎離山,以免徐在國內興風作浪,破壞和談。小徐無可奈何,勉強去了日本,但很快就回國了。無論如何,南北和談總算在1919年2月20日上午9時召開了。

此次南北和談計劃討論陝西問題、中日軍事協約問題、湖南問題、國會問題、出席巴黎和會代表人選問題等,開始時還算順利,雖然軍閥們免不了為了各自的私利斤斤計較,但總算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彼此的底線在哪裏基本都心中有數,哪些問題能解決,哪些問題注定要糾纏下去,不用開會大家都明白,因此吵架歸吵架,會議的議程還是一直在進行。但是在討論陝西問題時,雙方態度直接對立,最終導致和談擱淺。

所謂陝西問題,就是1918年初,胡景翼等在陝西宣告獨立,擁護“護法”。同年6月,孫中山派於右任入陝宣慰軍民。8月,於右任被推舉為陝西靖國軍總司令。段祺瑞隨即派軍圍攻陝西靖國軍。1918年11月16日,徐世昌下令停止戰事,11月23日,南方軍政府也下令各守原防,靜待後命,為南北和談創造條件。安福係的陝西督軍陳樹藩拒不聽命,說他是在“剿匪”,不是打南軍,剿匪不包括在停戰範圍之內,雙方軍隊繼續有衝突。南北和談時,南方總代表唐紹儀提出撤換陳樹藩,否則和談不能進行。北方朱啟鈐則以當地真相不明為由,要求將會議繼續下去。

陝西問題沒有解決,國會問題又成了矛盾的焦點。“國會問題”是南方提出要由此次和會宣布前總統黎元洪1917年6月13日的命令無效(指張勳威迫下令解散國會),恢複原國會。這就涉及徐世昌本人地位和北方安福國會是否合法的問題了。徐世昌本希望和談成功,現在國會問題一提,徐世昌和段祺瑞等就有了共同利益,目標一致了。於是徐世昌的態度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明確支持段祺瑞的武力統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