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岑綰聽著醫生宣布的死亡時間,死死的咬著唇,渾身都在顫抖,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快要呼吸不過來。
眼淚不停地滑落,她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還沒告訴她自己談戀愛了,也還有好多的話沒說。她想勸她離婚,以後她們兩個人也能好好的生活,她會照顧她的。她可以繼續畫畫,做個時髦又優雅的畫家,藝術家感情總是不順的,說不定還有新的靈感……
還有好多好多,她還沒來得及說。
她不信,她會這麼輕易地丟下自己。
直到在醫院看到岑柏青和另一個女人,岑綰才明白為什麼。
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看起來有幾個月了。
在媽媽自殺的時候,岑柏青竟然在醫院陪著小三做產檢!
岑綰氣瘋了,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對著兩人一陣拳打腳踢。
岑柏青護著方雅晴,皺著眉不耐地推開她:“你在發什麼瘋?”
岑綰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臉,一時覺得很陌生。
這是她叫了二十年爸爸的人,是小時候抱著她哄著她說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的人。
這一刻,唯一剩下的那點感情也崩塌了。
她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兩人,眼底滿是恨意:“我媽死了,被你們害的。”
岑柏青臉上隻有一抹震驚一閃而過,而後緩緩開口:“我跟你媽在你高考後就簽了離婚協議了,後來你外公病重,不然我們早就離婚了。她精神早就出了問題,一直在吃藥……”
岑綰看著這副冷漠醜惡的嘴臉,心像是跌進了冰窖裏,麻木得連痛都感受不到了。
方雅晴護著自己的肚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醫生說這胎是個男孩,我有點怕,遇上這種不吉利的事……”
岑柏青拍了拍她:“沒事,你先回去,我處理一下這裏的事。”
岑柏青和宋嘉嫻畢竟還沒有正式離婚,後事還需要處理。
可從火化到入殮,岑綰沒有讓岑柏青碰過一絲一毫,全是她自己親手操辦的。
宋嘉嫻下葬的那天,是一個雨天,岑綰穿著喪服,手裏抱著骨灰盒,態度強硬地拒絕了岑柏青去送宋嘉嫻最後一程。
岑柏青:“你這是要幹什麼?人已經走了,你要連我這個爸爸都不認了嗎?”
岑綰站在連綿的細雨中,望著眼前一座座冷硬的墓碑,回頭看他,語氣冷得像是要結冰:“她會嫌髒。”
處理完宋嘉嫻的後事已經過去三天了,岑綰手機裏全是消息和電話,沈屹驍的尤其多。
【寶寶,你到家沒,我好想你啊】
【我準備去趟京市,大概兩天回來】
【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啊】
【寶寶寶寶,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怎麼連我電話都不接了】
【你是不是被綁架了,再不出現我要來找你了啊】
在宋嘉嫻火化後岑綰抽空回過他一條:【這兩天有事要處理,很忙】
沈屹驍安靜了幾個小時,又開始不停地給她發消息:
【行吧,那你有空了再回我】
【你都不想我嗎?我好想你】
【真正愛一個人擠也能擠出時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想不想出去玩兒?國慶後幾天帶你去看海怎麼樣】
【看山也行,沙漠也行,你想去哪兒都行……】
岑綰還沒想好怎麼跟沈屹驍講這件事,就又出事了。
宋嘉嫻剛死,方雅晴就帶著岑姝挺著肚子登堂入室了。
就那麼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她的家,開始清理關於媽媽生活過的一切痕跡。
他們換了傭人換了家具,重新裝修了房間,等岑綰看見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番模樣了。
她爭過吵過,沒用。
房子在岑柏青名下,她隻是個學生,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甚至想,如果她把岑柏青和方雅晴的奸情曝光,發在網上,岑家的公司股票大跌,名譽受損,岑柏青那麼愛麵子的一個人,應該會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