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專屬包廂裏,門關著,酒瓶咣當擺了一地。
沈屹驍癱坐在沙發裏,一瓶接一瓶地往嘴裏灌著酒。他甚至都沒看清楚是什麼酒就仰頭喝了下去。
內心的苦悶煩躁無處發泄,他甚至不敢回家麵對岑綰,害怕看到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和對他的厭惡。
桀驁難馴的太子爺,第一次嚐到了害怕的滋味。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當初的種種,還是不明白他到底哪裏做錯了。
她說他無所事事不求上進,可他現在不靠家裏也做出了一番事業,還不夠嗎?
她當初還說什麼來著?
沈屹驍仔細回想著,頭疼欲裂。
包廂門緩緩被推開,秦硯修推門進來時就聞到了滿屋子的酒氣,一個空酒瓶被踢倒,咕嚕嚕滾到他腳邊。
他看著沙發上的人那副頹廢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打算把自己喝死在這裏嗎?”
要不是經理看情況不太對勁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這人竟然跑到這裏醉生夢死來了?
沙發上的人聽見動靜也隻是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懨,周身裹著薄薄的一層戾氣。
秦硯修插著兜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眸光一掃:“喲,喝這麼多呢?”
“準備幾點倒下?我好給你叫救護車。”
沈屹驍充耳不聞,又打開一瓶酒,仰頭灌下。
秦硯修唇角的渾笑一點點僵住,眉頭擰緊:“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看看你現在還有沒有點沈二公子的風度?”
“當初為了她要死要活的,現在還是這樣,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屹驍嗎?”
當初秦硯修和岑綰雖然沒有正式見過,但他對沈屹驍和她的事知道的可比季遠辰那個傻子多多了。
秦硯修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沈屹驍壓根沒反應。
他也累了,癱在沙發上擺爛:“喝吧喝吧,我看看你喝死了她會不會掉一滴眼淚。”
他拿出手機刷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見一旁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
他湊近,努力豎起耳朵,沈屹驍染上醉意的嗓音傳入耳中,低啞晦澀:
“我不信你隻是玩玩兒。”
“我不信……”
秦硯修:“……”
他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還認得爸爸我嗎?”
沈屹驍沒反應。
看來是真醉了。
他掰開沈屹驍的手,拿走他手裏的酒,塞了一個空酒瓶給他,然後喊來樓下的服務生跟他一起把人扶上了車。
認命地當起司機把人送回家。
沈屹驍門口的密碼改了,秦硯修輸了好幾次都沒輸對。最後無法,隻好拿過沈屹驍的手,輸入指紋才進去。
門哢嚓一聲打開,他吃力地把人扛進門,就和客廳裏站起身的岑綰麵麵相覷。
空氣凝滯了幾秒。
秦硯修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很快便收回,他神色很淡:“阿屹喝多了。”
岑綰連忙上前扶住沈屹驍的另一邊,秦硯修剛想鬆手就聽見她清麗的聲音:“麻煩秦少幫我把他扶進房間吧。”
他冷著臉架著沈屹驍往裏走,但瞧著岑綰引路的方向,怎麼去的是次臥?
當他看見次臥裏沈屹驍居住的痕跡時,沒忍住咬了咬牙。
連主臥都讓出去了,真是沒眼看。
秦硯修閉了閉眼,看著在岑綰跟前沒有半點脾氣的沈屹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