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見著是自家兵卒來救,如此說來想必蜀軍已退,待著蜀將被蠻卒們背上來,醫卒探視過,來報說蜀將雖然被捅成重傷,但性命並無大礙,孟獲隱隱間鬆了口氣,跟著眾人回到寨中。
軍中眾將先得到消息,說蠻王無事,這邊稍顯安頓,等見著孟獲是自個走回營寨的,祝融才放下心來,幾步上前,凝視了良久後才報說昨夜蜀軍偷襲,寨子本不高的防禦度幾近為零,蠻卒死百人,傷亦近百,蜀兵也被砍死百來號突營在前的悍卒,故粗略算來,昨夜一戰兩家都沒討到什麼好處,但蠻軍士氣卻因夜襲無備而下降了不少。
不過,孟獲這會一點都不擔心蜀兵的問題,這敵將都被生擒住了,還怕那無首的群龍不成!孟獲看著這一夜備受驚擾的蠻卒,傳令但緊守營寨,多派哨探,等那蜀兵無將自散,這邊則安排了兩個醫卒,讓小心看視著生擒的蜀將。
孟獲這一夜都不曾睡著,這又經一番苦戰,心下更是煩擾不堪,毫無睡意的了,可歎昨晚還和軍師商議計定,想著今日去征戰誘敵的,不想蜀軍昨日大戰,死傷過半後,竟還有餘力連夜來襲,還尋著蠻軍沉睡的後半夜,若不是這李嚴輕入大帳,漸次被引入陷坑,這勝負恐難料。唉,這蜀兵強韌可見一斑,日後不知如何才能得到這山嶽兵的招募機會呢。
孟獲知眾人都疲倦,早揮手讓各自去休息,獨獨扯住這邊哈欠連天的呂凱,“軍師,你看這仗我們算贏了麼?”
“大王既然已生擒蜀軍大將,這永昌一路算是平靜了,這剩餘千把蜀兵,若不自行退入越嶲,也難經一戰,可一鼓破之。”呂凱尋思著速去睡覺的,這對局勢的判斷早樂觀了不止一分。
聽著蜀軍必敗,孟獲好歹算是鬆了口氣,這永昌一路如果能平,便可帶兵去救建寧、牂牁兩地,也不知另外兩城守得住幾天。“軍師,你看我們速速清剿完蜀兵,去救建寧兩地可好。”
“大王,兵者,攻心為上,現今蜀兵雖失大將,但仍有兵卒過千,而我軍接連兩戰,士卒亦疲憊不堪,士氣不振,若此時強攻,徒然再落個兩敗之局。”呂凱不知是不是想去睡覺了,不怎麼讚同孟獲的速戰思路。
“不過,”軍師沉吟了半天,話鋒一轉,“我看這蜀將心誌不堅,又有英逸之才,大王不如去試著勸降一番,若蜀將肯降,蜀兵士氣便會一落千丈,那時,或撫或潰,就是頃刻之間的事了。”
咦,李嚴會降?孟獲聽著軍師如此說,覺得十分意外。以往軍師不一貫是主張蜀將難降的嘛,怎麼自王太守開了個頭之後,軍師這也鬆活了不少,難道是說,有這南益三郡為資本,我孟獲也有了和劉璋平分秋色的聲譽人望了?
“走啊,軍師且與我同去勸那蜀將!”孟獲想著李嚴會降,心裏抑製不住地激動,這可是大將之才啊,不對,這是統兵一方的帥才,若真能歸降,蠻軍豈不是如虎添翼,這想到妙處,孟獲一把扯住一臉倦容的軍師,便往醫卒處尋來。
尋著醫卒所在,果然看到那李嚴,雙目無神,重傷頹然躺在草席上,全無昨日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