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顧維希,也詫異了起來。
這丫頭何等驕傲,此刻居然做著如此低聲下氣的事情,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絕不會來找自己的吧!
下意識地想探手阻止,可他又猶豫了,他是情願去靈隱寺出家,也不願意去見一個叫做西雅的女人。
哪怕他形單影隻,哪怕他孤獨終老,他也不要再去碰一個西雅的女人。
她,是他的毒。
原諒他的怯弱,他隻是不想毒發身亡而已。
“砰砰砰……”
“砰砰砰……”
小小的孩子,匍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頭。
那感覺,還真是觸目驚心。
“小希……”
易水寒實在受不了,便催促了顧維希一句。
顧維希別過臉,當做沒有看見,那冷漠的樣子,叫人望著難受極了。
易水寒隻覺得他都要給這丫頭弄瘋了,從沒見過這麼狠的孩子,對顧維希狠,對自己更狠,在冰涼的地板上,撞得額頭一片紅腫……
他連忙趕過去,扶起她來,然後一腳踹在顧維希身上:“顧維希……”
顧維希這才轉頭,不耐煩地掃了西明月一眼。
“還是不肯答應嗎?顧維希。”
西明月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疼得快要炸開了。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好起來自然是千百般的好,疼著你寵著你慣著你舍不得你受半點委屈,可一旦他放下,便是徹徹底底的冷漠……
西雅和顧維希,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而她和顧維希的關係,早在那一槍射入他身體的刹那,便徹底結束。
西明月昂著頭,是真的不想哭,可眼淚仍然漸漸沿著那如玉一般精美的臉龐滑落,她有些痛苦地低喃:“為什麼不答應呢,顧維希?這樣我們就可以好起來了!”
為什麼不答應呢,顧維希?這樣我們就可以好起來了……
原來你也曾懊悔過,曾自責過,曾內疚過,曾想和我和好過……
顧維希隻覺得胸膛堵著一塊尖銳的石頭,他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西家的女人嗬!
一個個都這麼不省心!
非得把老子弄死了,你們才開心對吧!
難道真的隻有死亡,才能割舍掉這份羈絆,這種糾纏,這段孽緣……
西明月極少哭,她從小到大基本上沒哭過,可此刻,眼淚卻源源不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手背抬起擦了擦眼淚,緊接著,從包包裏掏出那把小型的手槍,走到顧維希麵前,把這把特別定製的槍塞在顧維希手裏。
“我知道上一回開槍射擊是我不對,現在槍給你,你射回來就好了,我不躲……我就算死了也絕不會怨你,我隻求你,去把西小四帶回來,她已經失蹤了三天三夜了,在東北,在冰天雪地裏,三天三夜意味著什麼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冷冷說完,西明月便退了幾步,退到一個合適的射擊距離,睜著漂亮的雙眸,望著顧維希,等著他射擊。
顧維希拿著那把適合小女孩用的定製手槍,在手中轉了轉,隨即,他抬起槍,指向西明月的額頭,叩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