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君衝柳下拓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緩緩說道:“今日我讓各位到此,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是所為何事。人生一世,匆匆數十年,不過春花朝露,轉眼即逝。幾位都是人中豪傑,自然不甘心一輩子就此碌碌而過,此次行事,功在千秋萬代,事成之後,各位都將成為大楚,乃至天下一等權貴,而且,隻要我黃家能千秋興盛,各位的子孫也將福澤不減。”
眾人齊聲應諾:“我等願為君上效死。”
柳下拓應聲同時,卻在觀察身邊幾人,那劍手彌羅麵上神色雖然還算沉穩,眼中卻盡是狂熱神色,顯然對春申君承諾中的富貴極端期盼,黃岩卻是麵露得色,躊躇滿誌,柳下拓心念流轉,已經想到,這在楚都出了名的傲慢人物想必早已經把大楚看做是黃家的了,等這一日想來已經等了許久。
反是那洛公錦仍舊沉穩非常,讓人看不出深淺,讓柳下拓刮目相看。
春申君眉頭挑起,說道:“好,現在一切都在進行之中,待到一切齊備,我將親邀大王到府中遊玩,到時候,一切依計行事,日子不遠,請各位務必盡心盡力。另外,為保隱秘,除黃岩公務在身外,你等三人無事切勿輕易離開相府,一切事宜,在商議決定後再安排行事,事出無奈,就暫且委屈三位了!”
柳、彌、洛三人連忙躬身答應,又說得幾句,各人告別,自去辦事,唯獨留下了柳下拓。
待眾人遠去,春申君才微笑對柳下拓說道:“柳先生計謀人所不及,此次為我謀劃,我推敲再三,應該是再無缺漏,但事情總怕萬一有變,一切或有未曾完善的地方,還請先生多盡些心力。”
柳下拓唯唯應諾,春申君又說道:“此次行事,除了先生之外,他們並不能完整知道計劃的步驟,這也是為了確保行事的隱秘,希望先生知道!”
柳下拓知道他是在示意自己必須謹守秘密了,當下站起,躬身答應。
春申君又問道:“關於先生負責的那兩件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柳下拓答道:“都在準備之中,不日便可以完成,君上請盡管放心!”
兩人談畢,才一同離開,柳下拓心中默算時間,這一兩日,燕十三想必就應該見到那要用的關鍵人物了吧。
一日後,傍晚。
楚都之外,密林,數十漢子警戒在外,密林裏卻是一輛華麗馬車,燕十三正笑嘻嘻地坐在車廂中,他旁邊還坐著一人,一個俊逸非凡的年輕人。
那看來俊逸的俠客坐得筆直,眉目間盡是飛揚神采,腰間長劍典雅精致,好一個出色人物!
燕十三心中暗歎,青鋒劍舍向來以門中青年劍客俊逸出眾聞名,昔日青鋒三劍號稱人中之龍,其相貌的俊朗更是天下聞名,但今雖然都已經年近六旬,威名仍舊不減,但單以相貌論,想來也未必就能超過眼前這男子。
“張緣,你老實交代,靠你這臭皮囊,到底騙過了多少女子?”燕十三感歎歸感歎,說出的話卻驚人的尖酸刻薄。
那青年看來也是有些生氣,也不回答,隻是眉毛輕挑,露出滿臉不屑神色,燕十三的大手就舉了起來,啪地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青年臉上。
“到了這裏,你還裝什麼仁義俠客啊!告訴你,老子這輩子最狠的就是淫蕩之徒,騙人錢財,毀人清白,該死之至。”燕十三張口就罵,“若不是我們還有用到你的地方,老子早就扒了你這身皮做鼓了!”
張緣半邊臉頓時紅腫起來,適才的倨傲氣質一時盡去,露出一臉卑賤笑容,“三哥,你這是幹什麼啊,剛叫我裝個樣子你看,你看了不滿意,盡管說就是,卻也不用打人啊!”
燕十三反手又是一掌打出,“三什麼哥,三哥是你叫的嗎?是老子叫你裝的又如何,老子看你不順眼,喜歡打你,你待怎樣?”
張緣另外半邊臉也腫了起來,卻仍舊在笑,“服,小的自然是服的,我隻是看梅三老板年紀也不大,所以才叫你聲三哥,梅老板別生氣。”
“還叫三哥?”燕十三作勢又要打。
“不敢,不敢,那小子應該怎樣稱呼梅老板才是呢?”張緣仍舊在笑。燕十三看著隻覺得惡心,隨口答道:“那麼喜歡叫,叫爺爺罷了!”
張緣張口就叫了三爺爺,倒讓燕十三哭笑不得,這小子倒也算得卑鄙下流,無恥不要臉至極了,但越是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倒是越容易控製,季大哥倒也真會選人,這人完全符合拓老大的要求,隻不知道,他見過這人之後會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