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娘,你還沒睡嗎?” 許是感受到楚風的動作,巫妄醒了過來,她聲音有些混沌,帶著些掙紮的困意。
“就睡了。”楚風安撫地在巫妄後背輕輕拍了拍,宛若哄孩子般。
“嗯……”巫妄睡意朦朧地應聲,撐不住又睡了過去。
楚風攬著她,閉上了眼。
次日寅時三刻,楚風準時睜開了眼。她望著黑漆漆的屋子,眸子裏一絲睡意也無。
巫妄還維持著初睡時的樣子,側身蜷在楚風懷裏,楚風動作輕緩把手抽回,在巫妄耳垂落下一個吻,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了。
今天她不準備接任務,昨日她去城東時,那裏有一片盛開的桃林,今日正好可以去帶巫妄遊玩。
楚風從院中找出扁擔,從外麵水井裏挑了些水倒進水缸,直到把水缸裝滿,還順便買了些易消化的糕點。然後又淘了些米,放上幾顆紅棗煮了半鍋粥。
粥煮的慢,等著的間隙,楚風又從柴房抱出些木頭,用斧頭劈成細長條,堆到庖房角落。
忙完這些,天已經蒙蒙亮了,楚風攪了攪鍋中的粥,米粒還有白芯兒,半生不熟的狀態。楚風就先去打掃了庭院,昨夜風刮得厲害,院中桃花落了一地,清晨下了露水,花瓣在地上泥濘不堪。
楚風把地上地花瓣細細掃了,堆到桃樹下。
巫妄一醒來,看到的就是楚風衣擺搭在腰上,低頭掃地的模樣。
“楚娘。”巫妄喊了一聲,楚風回過頭,清晨寒意陣陣,巫妄衣衫單薄站在門口,楚風皺眉道:“快進去,天氣這麼涼,又受了風寒怎麼辦?”
“欸。”巫妄抿唇一笑,聽話回屋去了。
楚風把最後一點花瓣掃好,把灶台旁溫著的熱水挖到木盆裏。
“娘子,下次切不可衣衫如此單薄就出門了。”楚風把木盆端到屋內,看著端坐著的巫妄,無奈道。
“我知曉了,楚娘。”巫妄抿唇一笑,從內心泛起開心。
楚風把木盆放好,伸手在巫妄額頭摸了摸,有些溫涼,擔憂道:“一會兒你多喝些熱水,去去風寒。”
巫妄應道:“好。”
“你先洗漱,鍋裏的粥快好了,一會兒我給端來。”楚風不放心地叮囑,“別再出去了,你先前風寒還沒好全,再見了風可怎麼好?”
“好好好,都聽楚娘的。”巫妄眉眼彎彎。
楚風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庖屋,生怕巫妄又跟了出來。她掀開蓋子,水已經熬下去不少,米軟軟糯糯,氤氳著濃鬱的米香。
楚風洗好碗筷,把糕點擺在盤中,盛了兩碗粥,給巫妄那碗放了些蜂蜜。
端上桌,巫妄已經洗漱好了,幫著端了碗,道:“今日辛苦楚娘了。”說著在楚風臉上落下一個吻。
楚風臉色微紅,道:“無事,娘子與我不必客氣。”
此時隻有她們,便也無甚麼規矩。二人邊吃邊說了些城中的趣事,楚風不善言辭,一般都是巫妄說,她聽著,時不時應個聲,倒也事事有回應。
吃完東西,巫妄坐到梳妝台前,楚風自然地接過青黛,給巫妄描眉。二人身形相依,呼吸交錯,貼的很近。
巫妄道:“今日楚娘不去做工嗎?”
楚風道:“今日不去了,我昨天在城郊看到一片桃林,很多人家都去那裏遊玩,我聽醫師說,你身體孱弱,可以多出去踏踏青。”
“既如此。”巫妄輕笑了聲,“那便聽從楚娘所言。”
因為巫妄身體不好,二人是等到正午,稍微暖和些才去的城郊,剛出巷子,就被李娘子看到,她笑著打趣,“呀,小夫妻一起去玩,甜甜蜜蜜哦。”
巫妄紅著臉,攬著楚風的胳膊,不好意思說話。楚風道:“醫師讓阿妄多出來走走,養養身體。”
“這樣噥,快去吧快去吧。”李娘子笑眯眯的,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模樣。
楚風租了輛馬車,帶著二人去了城東。
那裏果真如葉青所言,一片粉白,整個山上種的全是桃樹。
她們家中雖也有桃樹,但到底是孤零零一棵,沒有這漫山遍野來的震撼。
楚風把準備好的布鋪到地上,二人一起坐了上去,巫妄靠著楚風的肩膀,看著這生機勃勃的桃林,道:“楚娘,這裏好美。”
楚風點點頭,“聽旁人說,這前麵原本是一片孤墳地,後來一個女子被葬在此處,她的至交為她守墳積德才種了那麼多桃樹,後人感念她們的情誼,也種了許多桃樹,愈種愈多,便有了這片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