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隻要自己堅持，章暮陽一定不會離開自己。
她一直都拿那個理由威脅章暮陽，讓他愧疚。
難道自己當真那麼差勁，才會在擁有這麼充分理由的情況下，失去所有。輸的一敗塗地。
羅敏慧笑。
然而白涼音聽了那一番話後，心就像是找到回家路的迷途羔羊。是她錯了，以為經過五年的磨練，自己是沉浸的，然而，隻是另外一麵的沸騰與狂野。
不知道真心，隻憑著眼睛，所以才會..。。如果不是羅敏慧那天的一番話，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原來，自己執著的真相竟與想象相差勝遠。
以為章暮陽明知道一切還是選擇傷害自己，這場幼稚的冒險，是時候落下帷幕。
白涼音把這番話講給馮佳聽，完後，連馮佳自己都覺得，羞愧，沒想到，自己一直也是誤會著章暮陽。
於是經過這件事情，讓白涼音下定決心，坦白一切。
幸得，之前因為其他事情，所以耽擱了她向章暮陽說明想要結婚的念想。不過又是報複的另外一件工具。
拋開一切，白涼音明白，章暮陽是怎麼一個人，不壞，可以說溫柔。依舊寵溺她。但是心是會隨著歲月一起變化的。
第一次，麵對章暮陽，白涼音覺得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
章暮陽的眼中是欣喜，是快樂。
但是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卻是魔杖，是毒藥。
“對不起。”
顯然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章暮陽一愣，涼音跟他說對不起。不不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是他讓涼音吃了那麼多的苦，是他傷害了涼音。
“涼音。”
“你聽我把話說完。”
深吸一口氣，原來坦白時這麼難的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一切，我知道了，原來之前都是我的遐想，是我不分黑白，不明真相就做了錯事。敏慧告訴我，她不能生育，我.。。”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我應該果斷一點，你就不會出國，然後吃那麼多的苦。”他是怕了，像是知道了白涼音想要說的話，他連忙開口。心裏麵不是不知道，那一天敏慧的話，依舊響在他的耳邊，白涼音根本就不愛他，這次回來隻是為了報複。
其實他不怕的，不怕涼音的報複，錯的人是他，受懲罰是應該的，可是他不願意，也不敢想象，再次失去涼音的痛苦。是蝕心一般的苦，他再也承受不來。
“她是真的愛你，才會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承認，大學的時候，我吃醋，心裏介意，但是如今，我已經看開。我恨過你，明知道欺騙與背叛是我從小就留下的陰影，可是你們還是那樣傷害我。但是聽完她的一番話，我才知道，其實你是在保護我。比起你們上過床，的確那些傷還不會令我瘋狂。”
“要是那個時候，你突然告訴我，你要和我分手，理由是，你和羅敏慧上過床，有過孩子，然而那個人以後還不能生育，我想，我當時就會瘋掉。其實我要謝謝你，要不是經曆過哪些事情，我不會發憤圖強，不會有今天這番的成就。可能還是一個躲在別人羽翼下的幼稚女孩。”
“涼音.。。”
“所以，我不得不說，從回來的那一刻我就對你死心，支撐我的是想要報複你們的信念。”
那一刻，‘死心’二字，把他打入地獄深淵。可是他有什麼資格，要求涼音愛他，和他在一起。明明先選擇的那個人是他自己，可是心疼，自私，讓他深知，他愛她。
一想到今後兩人會形同陌路，一想到，她以後會在別人的臂彎下，一想到她會為別人做飯，和別人生活在一起，他的心就難受。他的確是自私，做出那樣的事情，還希望得到涼音。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一切都是他優柔寡斷，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
“我回來，是想要報複你，可是剛回來的那段時間，我也有過迷茫，你好似沒變過一般，依舊如初，竟然令我有了放棄的念頭。暮陽對不起，一開始接近你，我就沒安好心，我隻不過是想利用你報複羅敏慧，報複你自己。”
連做夢的權利也被剝奪，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章暮陽的臉色煞白，嘴角邊掛的苦笑那麼明顯。
“難道，這些日子，從你回來到現在，一次，連一次都沒有對我動感情？”
白涼音低頭。
“對不起。”
他想要開口做些挽留，但是嘴巴像是合在一起打不開，喉嚨裏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隻能看著涼音，看著她歉意的模樣，看著她的臉龐，令他午夜夢回的臉龐，漸漸的消失在視線。
這一生他錯過了太多。
最大的失誤，是錯過了涼音。
抬頭。
不知何時，桌前，羅敏慧已經來。
羅敏慧看著章暮陽，那悲傷的模樣，除了白涼音之外，再無一人能夠讓他流露。
“我知道你愛她，可是我愛你，這件事情，是我做過的最好的事，我不後悔，就算你永遠不愛我。”羅敏慧緩緩的走近，挨著章暮陽。
“可能我說出來後你會覺得我卑劣，不折手段。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當年那個孩子不是你的。變得終身不孕也是在意料之中，因為我墮胎，太多太多次，身上的罪孽太多。這麼算起來，我都不知道欠了多少條人命。”她忽而一笑。
章暮陽吃驚，並不是因為那個孩子，而是羅敏慧口中的墮胎多次，怎麼也想不到，當年那個清純懵懂的女孩子，會變成這樣。
“想不到是吧，沒錯，我成為了那種最令人不齒的人，因為不知，保護措施不當，才會一次一次不小心的懷孕，然後墮胎。我是虛榮，麵對貧窮我無奈，隻得低頭，任憑命運的那雙大手翻雲覆雨。”
“如果不是你，或許我不會想要那些物質，我還是淳樸的我，不會跟白涼音攀比，不會覺得自卑，但是我不後悔，不怨恨，因為我愛你，是真真切切的愛你。從來沒有那個人想你對我那樣的好，溫柔，體貼。或許你會說，涼音也對我好，我承認，可是她的好，不過是想要通過我，建立她的美，她的富，她的好罷了。”
羅敏慧抽咽，像是遇到了什麼最不可饒恕的事情。
“明知道我家境不好，明知道我沒有錢，明知道那麼多的一切，可是每天，我跟在她身邊，聽到的都是豪華，都是奢侈。這不是炫耀是什麼？這算哪門子的好？所有人都以為她掏心掏肺的對我，可是那？”
“你真的誤會涼音了。她的對你的是真的，你以為她是在炫耀，其實錯了，她就是因為知道你家境不好，才會想要變著法的讓你過好，帶你吃好的。認知到更多，我實在想不到，原來你內心是這樣看的。”
“不，不是這樣的，那隻是因為你喜歡白涼音才會這樣說，她沒有。”
“如果涼音不是真心對待你，她不會和你接觸，不會告訴你她的過去，因為除了涼音最好最親密的人外，她的過去從未對人講起過，連養父母也是。因為知道你的家庭，才會有所保留，並未完全講出她那段比你差太多的過去，因為她怕你傷心，怕你自卑。”
恍惚中，羅敏慧像是看到了。大學時光裏，哪個笑靨如花的女子，無憂無慮。
好多次被窩裏的談話，有什麼都會想到她的白涼音。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其實涼音對待她很好？
哀愁湧上她的心頭，悲傷一下子就逆流成河，痛哭可能是現在最好的紓解藥物。
章暮陽懂了，明白了，羅敏慧做的一切。輕輕的將她環抱住，拍打。
“對．．．．對不起。我，是我，那天晚上，是我放了藥，你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我從來沒想過，嗚，真相是這樣，對不起，暮陽。對不起。但是那個時候，我真的有想過放手，你說你愛她，我知道，沒有感情的愛，是沒有結果的。可是．．．．．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