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神殿之前,依舊是一片雄偉廣闊的高台,隻隻猛獸傲然而立,比之鳳凰穀,虎踞山果然是氣勢雄渾一些。
暮魂收斂心神,從容踏上石階。
寂靜,無人,落葉隨風而卷,隻有場中,嬋縵被縛在一石柱上,安靜得詭異。
“嬋縵……”暮魂喚了一聲,便欲解開嬋縵。
一條白影立時閃到他麵前,冷冽的寒氣,向四周散開。
少虞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你果然來了!”
“既然我來了,你應該兌現你的承諾,以命易命,你應該放了她!”暮魂淡然道。
暮魂攤開手掌,那片藍葉靜靜漂浮,赫然有幾個字在藍葉之中流轉:虎踞山,以命易命。
“暮魂……”
嬋縵聽得暮魂的聲音,猛然抬頭,欣喜若狂,想到自己尋了幾月的人吃了不少苦頭,一看到暮魂,滿腹的委屈,就再也抑製不住淚如泉湧,已經哽咽難語。
“昔暮魂,以彼之道,還至彼身,當日你鳳族怎樣對我,我便怎麼對她,讓她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
話音未落,手中多了一條寒鞭,反手就給了嬋縵一鞭,火紅的衣衫上留下了一道鞭痕,嬋縵立時慘叫一聲,臉色變得慘白。
暮魂一驚,沒想到少虞說動手就動手,嬋縵畢竟是女子,少虞的性格怎麼會對付她?
看到少虞的第二鞭,暮魂立時閃到嬋縵麵前,抓住少虞手中的鞭,道:“少虞,你引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再嬋縵身上討回這些債嗎?既然我已經來了,你就應該放了她,傷你的鳳族,跟她有什麼關係,我相信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嗯,是嗎?對啊,以前的龍少虞就算再怎麼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可如今,已經變了……暮魂,你果然一點也沒變,就算被昔炎如此懷疑,你都不知道學得乖巧一些,想想世間險惡,你居然還相信你的仇人!這裏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誰能走得掉?”
暮魂用手揉了揉額頭,少虞的話依舊刺傷他心底的某一處,隻是他無暇去管,少虞到底要做什麼,怎麼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對啊,哪裏不對?少虞還是那雙透著寒氣的眼,冷冷到底話語,隻是……話較平常多了些,少虞一直言簡意賅,從來不會廢話,就算被誤會,他也難得解釋,今日他卻是有些異常。
“暮魂,你走吧,能見到你我已經滿足了,龍少虞說得對,這裏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們是要對付父親和朱雀神族,你已經不是朱雀族的人了,你就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再死一次,那次,那次,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嬋縵也警覺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暮魂會來到這裏,隻是一味的擔心。
“昔暮魂,既然死過一次,又何懼生死?更何況,曾經有生死兄弟與我共患難,死也無憾!”暮魂說這句話直直盯著少虞,那一次,他們並肩作戰,死裏逃生,少虞他不可能要殺自己。
“少虞,還不動手?”一個冰冷而帶威嚴低沉的聲音,少虞手中長鞭一震,一道寒芒立時在地上凝結成一道寒冰。
“靈主,翼兒已經去了,你不能不救縵兒……”
鳳凰山巔,昔姻握著那隻三尺長的鳳凰翎毛,早已失去了平日的蠻橫與威嚴,幾乎帶著哭腔在懇求昔炎,那是今日早上收到的密信,一隻嬋縵身上的鳳凰翎毛。
“凰妹,身為朱雀神族少主,縵兒已經任性,不辭而別不說,還落入虎族之手,被人威逼利用,也該吃吃苦頭,不然以後如何繼承凰族之位?”昔炎卻是望著遠處的山脈,鎮定沉穩。
“靈主,縵兒還小,虎族滅失人性,肯定會殺了縵兒的!”昔姻一急已經控製不住流下淚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還怎麼活啊?”
“住口!身為凰族之首,怎生說出這等輕浮的話,也不怕別人笑話?”昔炎一皺眉,輕斥道。
“凰族之首又怎樣?我還是一個母親,翼兒離我而去,就剩下縵兒能陪我說說話,我……”
見昔姻如此,昔炎也軟了幾分,“好了,凰妹,此次白戰挑釁必有原因,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時間未到,虎族那日的公然挑釁,已經說明他對我族懷有不軌之心,與獸族一戰,我族損傷慘重,又豈可掉以輕心,我已經讓博兒在鳳凰穀外嚴加防守,以防虎族趁虛而入!”
“我不管,你若不去,我自己去,反正,在你心中,隻有一個昔暮魂……”
話音未落,昔姻已經化作一道彩影,消失在山巔,昔炎歎了口氣,一道紅光劃破天際,昔炎立時攔在昔姻身前,“凰妹不可衝動,我沒出現之前,白戰不會動嬋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