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麼眼神兒？”萬俟暝皺了皺眉，‘這死女人怎麼個意思，是嫌他煩了是嗎？
不……
她不是嫌他煩了，而是，從來都沒有不煩他過！她從來都沒正眼看過他，更，沒有像他一樣，去愛！’
漠苡塵聳了聳肩，“怎麼著，就這眼神兒都招您煩了，別介啊，您要是想看點兒別的，就著你這半殘的模樣，我也可以大發慈悲，勉為其難的，給你表演幾個，這放蕩不羈、憂鬱深邃、柔情似水、犀利、銳利、陰險、惡毒、哀怨、不甘、迷茫、埋怨、不屑、鄙夷、憎惡……
這麼多眼神兒，要不您隨便挑個，我保證信手拈來！”
“你……”聽著她這連珠炮一般無恥的話，萬俟暝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雖然極短，卻還是被羽千落捕捉個正著。
‘他居然，笑了，因為這個女人，他笑了！曾經，這樣的笑容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可是現在……他竟然連睜眼看她，都覺得奢侈，這一切，都是因為漠苡塵，是，因為她。
你愛上了她，是嗎？暝……’
“哦……”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選，漠苡塵有些慵懶的打了個嗬欠。
羽千落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什麼機會一般，轉頭看著漠苡塵，“漠小姐看上去沒睡好，這樣很傷身體的，要不您先回去，這裏，就先交給我，如何？待暝做手術的那天，你再來醫院換我，可好？”
“好、好、好！”看著這麼體貼她的羽千落，漠苡塵不住的點頭，“來，我們先把這抽瘋的男人弄上輪椅，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離開了……說實話，最近我還真是沒有好好兒睡過覺呢！”
羽千落勾唇，自以為得逞，伸手想要將萬俟暝扶起，卻被他喝止，“別碰我！漠苡塵，這樣的事你也要假手旁人，你是不是當我是死的？”
羽千落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對待她，偏頭看著站在那裏的漠苡塵。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他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這麼不加掩飾的厭惡自己！
萬俟暝雙臂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可是任他努力了半天，除了那條腿帶給他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外，整個人沒有移動分毫！
他偏頭看了眼自己的腿，眼底閃過一抹陰唳，大力的伸手抓過輪椅，想借輪椅的力量站起來，可是沒有雙腿的支撐他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暝，你的腿不好，讓我來扶你，好嗎？”
“滾！”萬俟暝怒吼一聲，不知是不是他身為一個男人，一次次在一個漠苡塵麵前顏麵盡失，還是他的斷了的腿的痛苦，每分每秒的折磨讓他痛苦。
他眉頭一皺，大手猛的抓住輪椅的扶手，手臂一揚，那輛輪椅居然被他生生給砸在了牆上！
呯！
巨大的響聲把羽千落嚇了一跳，看著那輛輪椅把牆上的液晶電視的屏幕砸了個粉碎，最後散架一般落在地上，兩行清淚蜿蜒著落了下來，“暝，你就、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從來沒有對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哪怕是，哪怕是她當初離開，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