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西還是頭一次進奧爾多王在貝爾格宮中的書房。這件書房位於二樓左翼,就在格陵原來房間的隔壁。雖然已經知道了這位新王後早已命喪黃泉,可路過她房間的莫小西依舊心情很複雜,忍不住一次次用眼神瞥著那扇房門,仿佛下一秒鍾,格陵就會推開門走出來似的。
格陵已經死了,當然不可能走出來,那房間也因為不再有人居住,所以門也不會再被打開。莫小西一個人胡思亂想著就來到了國王的書房前。
房門前是沒有守衛的,但這段走廊拐彎處倒是一直站著兩名侍從,全天候地守在那裏,就連換班時間也沒有任何時間上的間斷。莫小西不知道他們是守護者這件書房,還是走廊盡頭奧爾多王的那間臥室,又或者根本就是在守護整段走廊。連能生活在這座宮裏的人都不曾真正信任過,奧爾多王的性情可見一斑。
莫小西並不擔心她會在走進書房時被人抓走,因為這可是國王親口許諾她的事情。莫小西手放到門把上,微微用力,書房的門便被她拉開了。
這件書房沒有莫小西之前去的那間公共書房大,卻立滿了書架,書架上放置的都是各種羊皮紙卷軸,那種裝訂成冊加了硬硬書皮的書竟是一本都不曾看到。莫小西欣喜萬分,她顧不得四下打量周圍的裝飾,直接拿下距離她最近的那個卷軸,打開上麵係著的繩子看了起來。
這個卷軸上記載的是奧爾多某個部族的事情,莫小西粗略地看了個大概,沒有看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她將卷軸收好放回原位,從這個書架上又拿起一個卷軸。看了幾個卷軸之後莫小西才曉得,這個書架上放的都是奧爾多各個部族的詳細情況,這對她來講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她倒是有兩個部族的事情很想知道,一個是泰蘭族,一個是丹達裏昂族。也許泰蘭族曆史裏會有關於泰蘭果的記載,至於後者,她純粹是想更多地了解同維亞有關的事情。不過莫小西在大致數了一下書架上卷軸的數量後,就放棄了尋找的打算。將這些卷軸一個一個地打開,仔細分辨著上麵手寫的字體,發現不是自己要找的內容後再重新卷好係住繩子放回原處,這樣收拾一個兩個還好,這幾十個卷軸看下來,不知道要弄到幾百年去,更何況這兩個部族的資料,也許並不在這裏。
莫小西又換了一個書架看了起來。
這個書架上的卷軸每一個都特別長,莫小西拿下來的時候就因為超出想象的沉而差點將其掉落在地,打開繩子展開卷軸後又發現自己的雙臂張到了最大程度也無法看全一整個卷軸,她不得不邊看邊卷,右手放左手卷,相互配合著一點點往下看著。
這個卷軸講的是奧爾多王國統一史。因為奧爾多統一隻有百餘年,所以這份曆史書其實蠻新的,無論是書寫用的墨汁還是羊皮紙,都跟莫小西先前看到的那一書架上的卷軸新舊感有所不同。從跟西爾維婭的聊天中莫小西推斷出,那些人和那個軍隊都是現任奧爾多王最近這些年弄出來的,那奧爾多統一的曆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相關內容了。
莫小西挨個書架地瀏覽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站立兩個小時了。她隻恨羊皮紙卷軸翻閱起來的不便,不然早就找完這房間大半的書架了。
沒有找到任何與那個軍隊有關的事情,連巫祝這類的詞語也沒有看到一星半點。不知道是過去的奧爾多人不曾在意過這種人,還是被奧爾多王給銷毀了呢?莫小西一想到她脫口而出“巫祝”一詞時國王那冰冷的語氣和話中內容,她就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道他到底哪裏瞧不上“巫祝”這個稱謂,非要用“讚者”這種完全不能理解含義的叫法。
莫小西繼續朝房間裏側找尋著。今晚奧爾多王不在,不代表他天天都不在,莫小西總覺得也許今晚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她一邊在書架間穿梭,一邊仰頭拿放著羊皮紙卷軸,沒有留意到腳下,直到左腿一陣尖銳的刺痛,才讓她低下頭來。
莫小西本是穿著長及腳麵的睡裙的,此時睡裙被什麼東西劃破,露出了她很少見到陽光所以白皙光潔的小腿。此刻的左腿被什麼東西劃破開來,鮮血慢慢滲了出來,順著小腿往下滑落。
莫小西深吸一口氣,拿裙子捂住傷口,蹲下身子找尋著劃傷她的“凶手”。
在這個書架下麵,一個金屬製的天平晃蕩著托盤,靜靜地站在那裏。天平似乎沒被人放好,吊著托盤的橫杠並沒有和書架平行地放著這一層書架的裏麵,而是斜側著放在比較靠外的位置,那伸到書架外麵的橫杠一端,就是劃傷莫小西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