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搬運著木架,還不曾卸下耳環的裏特,莫小西深深地覺得,他的舞蹈才能,一定是神靈的恩賜。
大家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就出發朝下一個村落進發了。隻停留一天就走,這全是因為懷特說,這個村子太窮,多留幾天也榨不到什麼錢的緣故。大概是因為莫小西表現一直良好的關係,懷特不再對她嚴格管製了。莫小西竄到裏特那輛車裏,跟著他學著抱琴的演奏方法。
“我說,一會兒你要咱們三個怎麼睡啊!”不滿她再次來到自己車廂,懷特眉頭緊皺,抱著膀子盯著莫小西。
“你不是要趕車嗎?”聊得正投機,莫小西才不離開呢。“我跟裏特一人一半地方就夠了。”
“哈?你一個姑娘家也好意思說這話?我弟弟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躺槍的裏特顯得很尷尬,非常想從車廂裏爬出去。
“你思想太猥瑣了,裏特才多大啊!”莫小西驚訝道。
“你和一個快成年的男子同車共枕,不害臊嗎?”
“我們又不會做什麼,有什麼可害臊的?純學術交流而已。”
“學術交流?”懷特嗤笑道。“明明是你死皮賴臉求人家教你樂器。”
“我們還...”莫小西突然住嘴了。她跟裏特的交流當然不止學習演奏抱琴,還有個事兒是她打定主意不要事先透露出去的。
這幾天裏,她都抽空跟裏特一起研究那個舞蹈的事情。她將自己所了解的弗拉門戈舞特點和技巧都一股腦倒給了裏特,裏特對此很感興趣,兩人無論是在篷車裏,還是替換懷特趕車時,都在研究著兩種舞蹈的結合方式。
“你們還?你們還怎樣?”對突然閉嘴的莫小西沒說出來的那半句話,懷特超乎尋常地關切。
“沒怎麼樣啦,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莫小西怕不小心說漏嘴,給裏特一個眼神後就回去自己的篷車了。隻留下裏特一人去應對他哥哥狐疑的目光。
哥倆都坐在踏板上,一邊趕著牛車一邊閑聊著。
“你跟那小妞關係不錯啊?”懷特試探著問道。
裏特聽後特別不自在,打起太極拳:“她人很好。”
吐掉嘴裏叼著的麥稈,懷特“呸”了一聲。“誰問你這個了?你倆在合計什麼我也不管,不過你得記住了,她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不要太在意她。”
“哥,你說什麼呐?我跟她沒什麼的...”裏特臉都紅到了耳根。
“唉,我不是指那個,我的意思是...算了,你還小,體會不出來的。”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裏特輕輕地說。“我們是羅姆人,跟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羅姆人用無形的殼保護著部族,將自己排除在社會之外,隻過自己的生活,不受他人的影響。這就是以自由奔放為名的民族,自由奔放下掩蓋著的,是他們與社會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