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去水邊照照。”依卡露那指示道。
啊,水中的倒影顯現出一個完全陌生的麵容。月光慢慢地顯露出來,樹枝在風聲的廝磨下嘩嘩地做響。河水潺潺流動著。晃動的河麵,模糊的顯現出一個長發少年。黑色的發垂落在他的胸前。把手伸進冰涼的水中,這,這,這到底是誰。自己嗎?約瑟夫用手捧著麵頰,不可能不可能。
“還不止這樣,約瑟夫,你的聲音也和以前不同。”由小孩的喃喃童謠變為低沉噪音。這些變化肯定與剛剛受到的攻擊有關。“不管怎樣先把這個披上。”依卡露那紅著臉,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扔給約瑟夫。幾近赤身的約瑟夫聽話的把衣服圍在了自己的腰部,如同沐浴過後澡堂裏的男人圍繞著白色的浴巾,隨著依卡露那回到帳篷。
河邊。靜靜地,靜靜地,聽著風聲沙沙作響。雲海在頭頂上空,條狀的雲猶如條條絲狀物般在明朗的天際漂浮。鳥在啼叫,啾啾啾啾。
“約瑟夫,約瑟夫。”是傑茜婭的聲音。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傑茜婭關切地看著自己。把手撫上傑茜婭的麵頰,約瑟夫出聲道:“怎麼了,傑茜婭。出什麼事了?”
“不,沒事。”隻是有些擔心你。傑茜婭看著躺在自己旁邊的約瑟夫。不一樣的容貌與嗓音,但確實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小約瑟夫。眼前的男孩是陌生的,但也是熟悉的。“依卡露那在擔心,一直見你沒有回來,所以我猜想你可能在這。”
“我沒事的,傑茜婭。隻是有些困,小睡了會。”實際是在思考問題。瓦西特的死並沒有預計的騷動,連官府也絲毫沒有動靜,甚至於這件謀殺事件都不曾發生過。最為詭異的是,瓦西特的房屋也在隔天消失,無影無蹤。連周圍的人也不知道有過房屋與瓦西特這個人。一切的可能就是對方是用魔法變幻出來的。但瓦西特究竟是什麼呢,魔物或是魔法師。對於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似乎是催老術之類。代替依卡露那的衰老,而使自己意外的長大。這本身是件好事。或者在自己身上還會發生什麼未知的事件。還有這一個月來,撒徹爾一點消息也沒有。父王母後與綾噠,怎麼樣了?自己好想念他們。幼童的約瑟夫哪裏也不能去,隻能在眾人的庇護下長大,而現在已經是大人模樣的自己,獨自外出是不會在引起任何人的非議與驚訝。這一切還要感謝瓦西特呢!想到這,約瑟夫不由地笑笑。“傑茜婭,我是在想要不要去找撒徹爾?我們已經分離了這麼久,而他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很擔心他。”
“撒徹爾,你的哥哥。”
“是的。”比兄弟還親。
“話是不錯,隻是我擔心你約瑟夫,不如報官吧,由官府來協助查找是不是更快點呢?”傑茜婭擔憂地是五歲的小約瑟夫,而實際的約瑟夫已經十三歲,是個可以獨立自主決定自己未來的王子。
“不需要,我知道回家的路。”撒徹爾說不定在王宮中焦急地等待著自己,還有父王母後。
“可你畢竟是個孩子。”傑茜婭邊說邊親吻著約瑟夫的前額。“這個月,十五號,康比托雜技隊就要移到下個城鎮去演出了。約瑟夫怎麼辦,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們會在碰麵的,找到撒徹爾我會去找你的,傑茜婭。”不要難過。依卡露那與傑茜婭這倆姐妹如同自己的姐姐與母親一樣,王宮中的寂寞冷冰是不曾體會到這種溫暖的。
“我可憐又可愛的孩子。”傑茜婭喃喃地低訴,手撫動著約瑟夫的頭發,風兒在倆個人的腳邊吹揚著。
事情的結果就是,約瑟夫與依卡露那、傑茜婭告別後,獨自踏上尋找撒徹爾的旅程。這也是他離開王宮,真正第一次意義上的外出行程。要麵臨的事情有很多。向如何在小城鎮中尋找旅館解決住宿問題,如何填飽自己的肚子,如何詢問與打聽撒徹爾的蹤跡與消息,如何躲避浪人與流氓的糾纏騷擾,如何為自己規劃兜中的錢幣好使自己在接下來的日子中不再忍饑挨餓。到現在為止自己還沒有走出斯堪把托夫王統製的領土區,現在是在他的國境,特特羅拉鎮。離依卡露那與傑茜婭越來越遠。她們現在應該還在魯本斯傑,不久後就要動身離去到下一個城鎮。
亞克地亞國的國王是斯堪把托夫王,記得曾經在王宮的大殿裏見過做為使者朝見的斯堪把托夫王的王子,流本英。年輕英俊的王子如同所說的一樣,與他的父王有著極為相似的容貌。身材魁梧的王子聲音宏亮的代表國家元首,獻上了對卡斯塔拉國的國家與人民的祝願。自己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這一切的祝禱儀式。這已經是六年前的往事了。停止了回憶,約瑟夫來到河邊,洗涑著。河水的清涼洗滌著身上的塵埃。神情疲憊的約瑟夫仍沒有從旅途勞頓的感覺中緩和下來,他掬起河水洗臉時,突然間被雙手摟抱住了頸部。身體也隨著這股衝擊被拉扯進了河裏。嘩啦啦,激起了水聲。濺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