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痿男是什麼意思?”蕭仁好奇地問楊偉帆。
楊偉帆聳聳肩說沒意思,隻是一個好玩的稱呼。牛頓不相信,說回宿舍查一下詞典就知道了,嚇得楊偉帆一聲冷汗,祈禱他回宿舍就將這事給忘了。
“許成龍,好久不見你了,讀哪一個班的?怎麼會在這賣…”楊偉帆打量了一下久違的渾身油膩膩的同學,不禁感歎道,“當日的英俊小子,今天的蒼老小二。”
“哎~~!”許成龍放下豬腿,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瘙癢的臉龐,頓時臉上多了一層防曬膜,感慨良多地說,“往事不堪回首啊,我被分到爛班了,那是讀書的地方嗎?看那些人都是在混日子。”
“就算不堪回首,也不能墮落到賣豬肉吧?”蕭仁不能理解一個學生輟學去賣豬肉的行為,別的不用說,就菜市場那些亂哄哄的蚊子就叫他反對。
“小夥子,不懂不要亂講,賣豬肉可是一項偉大的事業,造福老百姓!”許成龍的師傅聲如洪鍾。
楊偉帆看那屠夫是個光頭,一臉凶相。他左手臂上刻著倚天劍,右手臂上刻著屠龍刀。在他們那年代,紋身可不像現在這麼容易,都是在身體上用筆瞄個輪廓,然後自個拿支針,沾點墨水一針一針刺上去的,而且一旦紋了身就代表出來混的,是要做好與人幹架的準備,不像現在是種拉風的時尚。
楊偉帆嚇得本能地躲到蕭仁背後。
這光頭豬肉榮的故事也是所有經常到菜場的人都知曉,聽說年輕氣盛的時候在道上混了幾年,後來遇到國家嚴打,自己混不下去,無以謀生,想不開要去出家當和尚,但又怕寺院嫌棄他的出身不肯收,為表誠意,他先把自己剃度了,弄了一光頭,還在上麵抹了油,從此寸草不生,頭屑當道。
其實他之所以想到寺院當和尚並表現得這麼堅決倒真不是因為看不開。他聽說和尚做法事如今是一種熱門職業,尤其是被請到外國給洋鬼子念經超度,也甭管那佛認不認得美鈔,美鈔大把大把就成了香油錢。那善事來錢之道如此惡快,真是善有惡報!
他之所以後來沒當上和尚是因為去寺院的途中經過一個豬肉攤,看到那攤主生意火爆,他覺得自己出來混了那麼久,砍人無數,砍豬應該比砍人容易,混了那麼久總算學到了一技之長,覺得殺豬還是比當和尚更適合他。他尋得謀生之道,於是便“放下佛刀,立地成屠”。
其實,殺豬生意再好也沒有和尚做善事來錢快,但他隻所以毅然選擇“放下佛刀,立地成屠”是因為他也聽說了和尚出去喝酒吃肉或是嫖妓都要帶個假發。這太麻煩,他一項是個不受拘束、自由慣的人。
其實那種真正從江湖上收斂起來的人容忍度、脾氣都比一般人好,隻是有時表情太過直率而給人一種錯誤的信息。那光頭豬肉榮一知道眼前這三位小夥子是徒弟的同學,立馬送了半斤肉絲給他們,賣了一個人情給徒弟。
蕭仁他們樂嗬嗬地回到宿舍的時候看到李文新等得快要發瘋了。李文新一知道送肉絲這事,懊悔之極,一直遊說楊偉帆讓他一點,忘記了自己還處在食素的季節。由於他平時人品不好,沒人樂意分給他一些,隻是答應如果有卡在鍋裏的不會特意將它們挖出來。
有人生火有人站崗,蕭仁、楊偉帆、牛滔滔一個個輪流煮,很快都搞定,香噴噴地大吃。宿舍裏洋溢著一股泡麵的味道。
最後一個輪到李文新,他接過鍋一看,不禁大罵:“什麼破鍋?一個肉絲都沒卡住。會卡肉的鍋才是好鍋!”
不過讓他值得安慰的是牛滔滔留了不少湯給他,上麵飄滿了蛋白。他樂嗬嗬地拿著鍋去加水,心想,多加點水不就可以吃飽點嗎?這生意有得做!於是拚了命地往裏麵加水。
麵剛下鍋,由於水太滿,一大股泡沫拚命往外湧,李文新用筷子沾了一點,用舌頭舔了舔,覺得味道還不錯,於是連忙瓢了一杯先當湯喝。那麵還半生不熟,他坐到床上津津有味地喝著自己的湯,忘記了看鍋。忽聽整座宿舍樓起了一陣沸騰,所有的音樂播放機同時停掉,宿舍樓斷電了,學生就出來鬧革命。
李文新覺得不妙,看那小鍋的鍋蓋還在屁顛屁顛上下活動,泡沫還在大股往外湧,隻是鍋上的指示燈已經滅掉。
蕭仁他們頓覺不妥,還好剛吃完,趕緊跑到洗手間清除罪證。要李文新將麵倒掉不如當場用鍋砸死他給他個痛快。他情急之下將整個鍋搬進衣櫃裏,放在最裏麵。他的衣櫃僅靠牆角,正要將櫃子鎖上的時候,看到旁邊掛著的一排內褲,挑了一條最大的將鍋蓋得嚴嚴實實,然後鎖上。因為他臨時想起楊偉帆平時都是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