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應是,又提醒他們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林暉和徒瑄便也洗漱更衣,臥榻而眠。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徒瑄卻絲毫睡意也無,輾轉反側,倒把林暉鬧的也還睡不好。林暉側身,拍了他一巴掌,“老實點!”
徒瑄癟癟嘴,“十七叔,咱們怎麼不住到天字號……”
“天字號什麼?是你自己所要體會民生疾苦的,難道你就住在天字號裏體會疾苦?”
徒瑄搔搔頭,一臉苦相,“要這麼說,咱們連這黃字號都不該住……”
“我若是上來就帶著你住通鋪,還不直接就把你嚇回去!”見徒瑄還要牢騷,林暉照著屁股又給他一巴掌,笑罵道,“行了,趁現在還有得享受,快睡吧,過些日子,這樣的床你都崩想有了!”‘
這下徒瑄是真要哭了!這床硬了都跟石頭似的,還叫享受呐?!!!呐呐的問,“十七叔,你小的時候,是不是被虐待啊?”
林暉哭笑不得,就睡張硬闖,就叫被虐待了?想當初,自己連土坑都睡過!便翻了個身,不再搭理他,由得徒瑄翻來覆去的,臨近天明,倒也漸漸睡著了。自然,第二天上路的時候,徒瑄卻也沒什麼精神頭,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時不時的還打個哈欠,引得楚明等隨行侍衛頻頻側目。
林暉暗中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理會,待離的京城遠了,一行人便化整為零,盡量不引人注意的進入城池,尋訪小鎮,夜宿村莊。而居住的環境果然如林暉那日提醒的那樣,一日不如一日,徒瑄也便漸漸的適應了,現在就算宿在荒郊野外,他也是倒地就睡。
這日,幾人行至一個小小的村莊,找了個老鄉,求了碗水喝。那老鄉倒是個熱心腸,見他們一行幾人風塵仆仆的,便熱心的留了他們夜宿,“再往前走,需得半日的路程才能到鎮上,你們現在已經是來不及了,不如就留在我家,也能吃上口熱乎飯,睡個好覺!”
徒瑄眼睛一亮,若是可以,他當然選擇條件好的地方休息啊!卻偷偷瞄著前麵的林暉,狠怕這個一路上頗能折騰自己的叔叔拒絕這個誘人的提議。
林暉卻爽快的答應下來,“那就多謝老丈了!”
徒瑄差點歡呼出聲,見林暉目光掃來,忙捂住嘴,見林暉似乎沒有看見,不由鬆了口氣。
終於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了!
“啊~”一聲淒厲的叫喊,劃破深夜的寂靜,徒瑄一個激靈,翻身而起,快速的穿上棉襖。
“大爺,少爺?”
“去問問怎麼回事!”
楚明應聲而去,片刻的功夫,就帶著屋主而回。
那老丈衣衫淩亂,顯然也是倉促而起,見林暉和徒瑄都穿戴齊整,忙安慰道,“小……不、不,大爺不必驚慌,這,這是我們村頭老劉家的女兒。”
徒瑄皺眉,“三更半夜的,這是做什麼呢?”
老丈卻大大歎了口氣,
“做孽啊!”
呃……這、這該怎麼繼續接話啊……
卻是楚明接話問道,“村子裏可是有什麼為難的?咱們承蒙老丈不棄,收留一晚,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咱們自當盡心竭力!”
老丈歎息著搖頭,“能有什麼為難的……都是老劉那婆娘太貪心,如今能怪誰!”
徒瑄好奇的問,“他們貪心,有關他女兒什麼事兒?”
“好叫小哥兒知道,劉家的大丫,咱們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前也是個本分的小姑娘,卻攤上個貪心不足的老娘,整理裏和她說什麼以後要過上能穿金戴銀的好日子!這姑娘自然也就越大越瞧不上咱們了!去年,劉家婆娘也不知從哪搭上的門路,硬是將女兒許了鎮上的大戶人家做小老婆,老劉是個怕婆娘的,也就從了,一家人便都跟著去鎮裏享福了!誰想不到一年他們就回來了,大丫成天瘋瘋癲癲的,到了晚上,便慘叫連連,也不知遭了什麼罪呦!”
說罷,還一個勁兒的在那歎息,老劉沒找個好婆娘,鬧的家不成家的,當初就該休了她之類的。
待那老丈走了,林暉和徒瑄重又躺回被窩,徒萱咬著嘴唇,輕聲問,“十七叔,要是你,娶了這樣不賢的妻子,便會將她休棄麼?”
林暉頓了頓,隨即沒好氣的道,“我哪知道,我又沒娶媳婦!”一瞬間腦中竟然閃過紀勇的麵孔……林暉差點沒被自己雷死,語氣更加不好,“別胡思亂想了,睡罷!”
徒瑄便也不再說話,隻是睡卻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