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看林暉,見他隻是笑嗬嗬的看著,並不見著惱,似乎很高興她與姐妹們相處的好。黛玉心中又歎了口氣,哥哥說的對,自己終歸是林家的女兒!!
“姐妹們盛情,本不該辭。隻如今我正在孝期,實在不宜同姐妹們一處取樂。”又偎在賈母身邊,“二舅母說的對,玉兒正吃著藥,確實不該留在外祖母這裏。往日裏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倒讓外祖母為我操心了!”
賈母手上一頓,心內也是歎氣,正要說話,不想林暉先是讚許的對黛玉點點頭,後又笑著對賈母道,“外祖母疼愛孫兒、孫女兒,我們做晚輩的,更應該謹慎行事才是。妹妹說的對,我們身上戴著孝,妹妹又要抓藥、熬藥的,若是在舅舅家裏折騰這些,讓人看著倒不像了。帶累了名聲是小,累及了長輩們才叫我們不安。”
賈母這回,是真被噎住了!!
林暉:我真的很誠心實意的呦~隻有心裏有鬼的人,才會聽出話外音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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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王熙鳳端著茶碗,送到賈璉手上,長出一口氣,“正是聽的我膽顫心驚的。”
賈璉眉頭一挑,示意她接著說。
王熙鳳見屋裏隻平兒一個,也不需避諱什麼,便道,“真真這位林家表弟,說話跟刀子似的,這一早愣是沒給老太太個順心,最後連飯都沒吃,理由都是現成的,林妹妹吃著藥呢!”
賈璉眉頭皺了皺,覺得林暉倒不像是這樣不知分寸的人。
王熙鳳今兒算是服了,賈母的麵子那是一點不給,這還是他過繼嫡母的外家呢,還是這樣的家世,一般的小子,早就巴結上了!
賈璉也不細問,隻囑咐道,“我早告訴你,就算不上趕著,也千萬別得罪了。”
王熙鳳不是很在意的點點頭,便又問,“你說這林家的小子到底哪來的這麼大倚仗,就敢跟咱們家叫板了。”
說實話,賈璉也不知道,他也正疑惑著,這小子究竟打哪冒出來的,你要說是個鄉野村夫,瞧著那舉止氣派,又實在不像,你要說真有什麼大來曆……
賈璉不禁想起賈母曾經說過安國公被除爵的事兒,又想到嶽父送來的《女誡》,突然大汗淋漓,不禁失聲問道,“當日裏姑父家除爵收了鐵券,是有個響動的。你明兒快想辦法打聽打聽,安國公什麼時候被除的爵!就算他們家真個離了京都,這除爵可是大事,必瞞不了人的!”
王熙鳳徹底愣住了,想都沒想過這種可能,賈母不是說除爵了麼,怎麼會?便笑著道,“二爺也太過小心了,這等大事,老太太如何會記錯。”
賈璉就急了,“老太太當日也是順帶提了一句,連他家什麼時候除的爵都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兒……這麼大的事兒……”
王熙鳳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不是說以庶充嫡麼,這本來就是奪爵的大宗,因為這個被奪,也是有可能的。”
賈璉心裏也是沒底,隻不過突然的一個念頭,卻不知怎麼的,竟是止也止不住,便有些左右為難,想想嶽父的意思,便也隻得道,“算了,反正你別得罪他也就是了。也別亂打聽,就算看嶽父的意思你也得小心行事。”
被父親送了本《女誡》,本來就讓王熙鳳一肚子委屈,如今又被賈璉一提再提,王熙鳳有點憋不住火,“用不著二爺提醒。我忙著一大家子還忙不過來呢,他又與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的,也值得我費那份兒心思呢!”說罷,甩手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