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哥忍了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支吾道:“……那個,萬總,您給蘇小姐撥個電話問問情況吧。說好的九點,可現在……”
“閉嘴!”
蠍哥噤了聲。杜傑靜默不語,繞到了顧以涵身後,低語道:“小涵?他沒有來,你安心了是不是?”
顧以涵僵立了很久,周身酸麻,神思恍惚。此時的她,任何一點外界的刺激都顯得突如其來。“有些事,如果按照某個速度和軌跡發展下去,會很嚴重……”她說,“無論我努力與否,都像是蚍蜉撼樹,不僅影響不到結果,更是白費力氣傷了自己……”
杜傑蹙緊了眉頭,“你原本就是局外人,何苦把自己牽扯進來?要不,我和萬總說說?讓你離開這兒總比留下強?”
顧以涵擺擺手,“謝謝你的好意。”
陰影中,杜傑麵色詭異莫辯,“小涵,很多時候我隻是為了讓自己和親人過得更好。也許你能明白,我是無心傷害任何人的……”
“還用解釋嗎?”顧以涵忽然笑了,“既然都做了,何必為自己尋找開脫的借口?男人總是要有擔當的,大杜哥,別讓我瞧不起你……”
“你們都TMD安靜點!”
萬克吼了一嗓子,像頭籠中困獸似的,在狹小的房間裏來回踱步。鞋跟與地麵毫不客氣地屢屢摩擦,於空曠中發出噌噌噌的異響。
顧以涵卻像沒聽見這個警告,徑直上前,“有句話說得很好,見好就收,還有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既然你的預期沒有達到,何苦繼續耗下去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萬克停下腳步,徐徐轉身,盯住她的雙眼,說:“依你看,孟岩昔為什麼沒來?”
“那要問你自己了。”顧以涵淺笑,“設了一個小兒科的局,守株待兔,稍微有點想法的人都不會往裏鑽。岩昔哥哥怎麼會上當呢?”
萬克點燃一支煙,幽幽歎道:“他在你心裏的地位果然超過我的想象。可是,你始終不夠了解他……”
“七個月是比不上十年漫長。但是否了解一個人,不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兩顆心的對話。”
“跟我講大道理?”萬克乜斜著她,“你還嫩點!”
顧以涵依然保持著超然的笑容,“你們以為胡亂編造一個孟伯父生病住院的借口,就想把他誆回來?隻需打個電話,所有謊言不攻自破。”
“不,我想你誤會了我之前的意思。”萬克淡然地說,“孟老爺子的確病了。”
顧以涵略有些心驚,麵上卻不帶任何情緒色彩,“從現在起,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再相信。至於你信誓旦旦想讓我欣賞的好戲,我想……”
“唉唉,你們別在那兒絮叨了,保持安靜!”蠍哥突然喊道,“孟岩昔走進屋了——”
“是嗎?”杜傑緊走兩步,回到自己的相機跟前,整個人變得興奮不已,“真的!我們總算沒白等一場。”
什麼?
他難道沒收到自己發出的短信嗎?明知是個陷阱還往裏跳?
顧以涵闔上雙眼,頓覺天旋地轉。她不敢去看望遠鏡鏈接的那端的場景,唯恐僅存的一點自信也遭到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