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這些日子你一直病著,有件不太好的事我和老劉都瞞著你。”
她的心狂跳幾下,“是不是我真的……得了絕症……”
他微怔,而後淡淡笑了,“不是。傻孩……呃,傻小涵,是一件關於咱們兩個人的事。目前事態發展趨勢不明朗,我們球隊跟報社的談判也非常不愉快,偷pai的人揚言還要繼續放出其餘的照片。”
“照片?什麼照片?”顧以涵徹底懵了。
“就是……”
未等孟岩昔答話,三個粗粗拉拉的壯漢已經推開超市的門進來了。
為首的一個扯著喉嚨問道:“你們這兒有沒有‘源河’牌軟包賣?D市本地的煙不行,越抽越犯困!”
源河牌的煙?
顧以涵好奇地瞅瞅這三個長途貨車司機,他們是從G市來的?
孟岩昔搖頭,手指向睡眼惺忪打著嗬欠走出來的店員程華章,“我也是來買東西的。你們問問他,他是這裏負責的。”
司機翻翻白眼,轉向程華章,“哎,我剛才問的你都聽見了吧?‘源河’軟包,有沒有?有的話來一條!”
程華章正色道:“加油站禁止吸煙——我們不可能進貨。有提神醒腦的咖啡因功能飲料,你們要不要試試?喝了應該不會犯困。”
三個司機麵麵相覷。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終決定買上一打程華章熱情推銷的飲料。付完錢,他們卻沒急著走。
為首那個最魁梧的司機,衝孟岩昔勾勾手指,“喂!你尊姓大名?為啥看著這麼眼熟——”
“我就是個大眾長相,不管到哪裏都容易跟人撞臉。”
孟岩昔表麵上風平浪靜,心裏卻有些隱隱不安。他看著站在一旁懵懵懂懂的顧以涵,隻想趕快帶她離開是非之地。
另外兩個司機也朝孟岩昔圍攏過來,七嘴八舌。
“嗨,大哥,你還別說,我怎麼覺得這哥兒們特別像D市那個球星……”
“對,就是他,那個玩弄未成年女學生感情的人渣!”
“咱們家門口的報紙都登出來了,拍得相當清楚,你想不承認都不行!”
“可惜了那個小姑娘,還是咱們老鄉呢……”
為首的司機抖了抖手裏的購物袋,“誰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能認賬!更何況你們這種臭踢球的,每年還厚著臉皮參加這杯那杯的小組賽,丟不丟人啊?”
孟岩昔麵色微凜,“你們認錯人了。”
顧以涵卻一頭霧水,不明就裏地走上前問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喪盡天良?還有照片,哪家報紙刊出的照片?”她開始察覺到不對勁,剛剛孟岩昔提到了照片欲言又止,這三個來自G市的陌生人也在侃侃而談照片的事情——
“哎,你又是誰?”司機們紛紛打量著顧以涵。
所幸杜傑前期發出的照片做過特殊處理,沒有顧以涵的正臉特寫,所以即使緋聞女主角站在公眾麵前,他們也認不出。
孟岩昔臉色很難看,“小涵,到我這邊來——”
程華章適時地轉移了大家的視線,“三位,煙我們這兒確實不賣,柴油和各型號的汽油倒是應有盡有。”
司機們這才想起車要加油的頭等大事,連忙跟在程華章身後走出去了。
孟岩昔鬆了一口氣,轉頭望望顧以涵,後者還是一副神遊的狀態。唉,其實那些人說得不假,她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自己不管怎麼處理感情問題,都是錯的……
顧以涵心裏打鼓,腦海浮起一團疑影:莫非是他?
那天哭著逃出陸霖的公寓,冒雨一路跑出烈焰隊的基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她隻得到公用電話亭打給杜傑。當時一心想要逃離D市,卻沒注意她求助的那個人根本沒出現。
或者,杜傑出現了,但來晚了,正巧目睹了她在孟岩昔麵前痛哭的場景……
這樣的推測讓顧以涵不寒而栗。
因為與魏忱忱很投緣,她便將無限的信任投射到了杜傑的身上。可究其根由,她其實並不了解杜傑。如果偷pai事件真得是他做的,那麼顧以涵僅僅是栽個小跟頭,而孟岩昔才是媒體和輿lun所關注的重點對象。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畢竟顧以涵涉世尚淺,又由於滿懷的熱情才隻看到了記者這個職業的陽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