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宸一連多日都忙著國事,不搭理蘇雪,就連小喜都覺得他似乎又切換了一種全新人格了。誰也沒有辦法去期待一個瘋子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因為,她同宮裏所有人一樣,每天都戰戰兢,嚴守以待。

這幾日的蘇雪也看到了小喜在這個宮中的地位,那絕對是比那位有名無實的皇後娘娘還要高貴,由於蘇雪是獨孤宸從天照國帶的新寵,他們的君王的這一行為嚴重損害了兩國的邦交,戰爭是所有平民百姓所厭惡的。

因此,蘇雪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尊重,當然他們也不曾難為她。小喜時常會來陪她,與她說一些獨孤宸的近狀,好的,壞的,她全部不曾隱瞞。

所以當,一個月後,獨孤宸再次出現的時候,蘇雪對麵前的這個男人已經有了足夠多的了解。他斥走了所有人,寢宮裏隻剩下她與他。

他看著她,眼神無辜而憤怒:“為什麼,這麼多天,你都不來找我?”

他發出孩子氣的埋怨,蘇雪看著看著,突然很想哭。她不想忍,所以任由眼淚掉下來,他慌了手腳跑過來一把摟住她,有些焦急的哄道:“不要哭,我真是壞死了。”

蘇雪任由他抱著,手腳皆是冰涼,她幾乎是用盡了一生的勇氣,才開口道:“我不找你,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她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那個抱住自己的胸膛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她沒有主動推開,而他是先鬆開了她,他臉上孩子氣的埋怨消失殆盡,變成一種令人徹骨的寒,他眼裏的色彩完全淡去,盯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問:“你是誰?”

他果然不認識她了。蘇雪苦笑起來:“我是蘇雪,而你是蘇宸。我們是結義的兄妹。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兄妹?他腦裏模糊一片,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她隻是自己結義的妹妹?怎麼會這樣?明明是一樣的眼神,一樣能潛進人心裏的聲音,為什麼隻是兄妹?

怎麼可能?

頭好疼!

“啊!”他大吼了一聲,整個人像風一樣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小喜走了進來,她的臉色很白,眼睛冷冷的看著蘇雪,然後一把抓住她的受過傷的手,拉著她走出了寢宮。她走得極快,蘇雪隻能跟著小跑。待跑了一段時間,她終於知道小喜想讓她看什麼了。

慘叫,鮮血,以及人殘缺的肢體。

那個原本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拚命殺戳,他的武功已經高到隻要用內力發出尖銳的吼叫就能殺人的地步了。他慢慢回過頭,臉上猙獰而嗜血的笑容是蘇雪從未見過的。

那一記得,她不僅手腳冰冷,連心也一起冷了。

她離他很遠,桔子樹成功的阻檔了他的視線,他完全沒有看到自己,而是盡情地享受著自己掠殺的盛宴。

“蘇憐雪,你都看到了。”小喜冷冷的看著她。

蘇雪整個人完全的怔住,她怎麼也想象不到。當初那個一心要與他浪亦天涯的少年竟然會成為一個殺人狂魔。即使是那個閣主,也不曾真的傷害過她。

“這就是攝魂術。若要成就此功,必須親手殺死自己至親至愛的人。他不肯殺你,所以隻能放任自己入魔。”

蘇雪驚顫得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南明淵什麼也沒有告訴她,他自己也從未說過,攝魂術的最高境界竟然是要手刃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才可以練成此功。

殺戳還在繼續,她眼裏全是鮮紅色的血液,耳邊是地獄惡鬼般的哀嚎。她眼神渙散的看著這一切,掙脫小喜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小喜吃了一驚,一把拉住她:“你要幹什麼?”

蘇雪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我要阻止他。”

“你瘋了!他這時候根本就喪心病狂,誰也不認。”

“可是,他在做錯事。”蘇雪一臉的驚懼與沉痛:“他做錯了事,我要拉他回來。”

“他瘋就算了,你也跟著瘋!”小喜氣急:“你若這時候出去,隻有找死。”

“那就讓他殺死我,殺了我,他就恢複正常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瘋瘋顛顛。”蘇雪突然變得平靜。

小喜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般:“你怎麼會這麼呆?他若真殺了你,跟活死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