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兒啊..起床了。”大清早奶奶扯著脖子在院子裏喊。宋小年打個大大的哈欠,用頭蹭蹭枕頭,懶洋洋的睜開眼下了床。
穿好衣服睡眼惺忪,腦袋頂個雞窩頭慢吞吞的走到梧桐樹下,奶奶拍拍他的屁股“快去洗臉吧,慢性子喲。”
“哦,”宋小年揉揉眼睛,樹下奶奶已經支好臉盆,走過去“嘩嘩”洗著臉。
宋小年今年15,在附近的初中上學,父母離異誰也不管他,隻好投靠奶奶,所以虹橋街四合院就住著這一老一小。在街坊眼裏可能是見過最古怪的小孩,永遠梳著亂糟糟的頭發,明明白白淨淨漂亮的男孩子,就喜歡在眼毛上方畫細細黑色的線,畫不好的時候像隻熊貓,還振振有詞說現在興這個,他奶奶也就隨他去了。
他還喜歡穿鬆垮的褲子,走路晃晃的,這個老是被奶奶念。也不愛上學,這不又逃課了。
宋小年套上一條腿破洞的牛仔褲,胡亂抓了件T恤套上,又照著雜誌上美男子的樣子畫好眼線,貼上藍色的美瞳,漂亮的和雜誌上的模特有的一拚,又用啫喱抓了抓頭發,心滿意足的背著包就出去了。
蘇炎坐在車裏看著宋小年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微微一笑,小妖精住在這兒啊,以後好逮了。
宋小年剛到公車站就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上了車。車子停在家樓下,上了樓大丁早已開好門等在那,“來晚了嘿,”“今天新學的眼線畫法,畫了好幾次才OK。”宋小年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順手拿起沙發上的光盤,“有沒好看的?”“就這些,你喜歡那麼另類的,慢慢挑吧。”
大丁是賣盜版碟的,宋小年買過他的盤,也幫他逃過城管,一來二去就混成過硬的兄弟了。
別看宋小年挺妖氣,但他不娘,也很講義氣,不過就是太愛臭美。那雙眼皮畫了眼線顯得眼睛放大了好幾倍,冒著幽藍的光,在白淨光滑的皮膚襯著下有著說不清的誘惑,看的大丁吞吞口水。
宋小年喜歡暴力,殺人血腥的電影,最好情節變態一些。一次大丁和他看一部日本片,大丁都看吐了,他還在那美滋滋的欣賞,大丁佩服的要死從那時起才覺得宋小年超男人的。
從大丁那兒離開天已經黑了。回到家看見院子裏張燈結彩的,有些好奇的來回張望。還是他奶奶先看見他“回來了,老家來人了,快進屋。”
宋小年幫著奶奶把菜端進屋,桌子坐了一圈人,一個女人領著兩個男孩。原來是宋小年奶奶的遠房親戚,說近也不近,說遠還不太遠。宋小年應了奶奶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吃飯的時候宋小年偷偷的打量這倆男生,偶爾和其中一個漂亮的視線對上又躲開,宋小年覺得從沒見過這麼幹淨秀氣的男生。
宋小年的奶奶送女人走的時候,那倆男生沒有跟著,奶奶讓他倆住在宋小年的隔壁。就進了宋小年的屋,和他細細的說。
女人管宋小年的奶奶叫姑,也就是宋小年的表姨。長的漂亮的男生叫趙鑫,是她家鄰居,鄰居臨死前托他家照顧的孤兒,另一個才是她兒子李山河。把兩人托付給宋小年奶奶,給了奶奶一筆賣田的錢就隨著老公去南方打工,奶奶念在家鄉就這麼個親人了,還挺不容易的就答應了。
李山河和宋小年同年,但比宋小年高去一個頭,又壯又結實。臉龐鼓鼓的,還長著宋小年不大感冒的小眼睛,還是單眼皮,皮膚黝黑的一咧嘴一口白牙。
趙鑫比宋小年小兩歲,從小和李山河一起長大的,父母是車禍死的,好像被他看見了,曾有段時間神誌不清,不過現在都好了,可一到晚上就害怕得有人陪。他給宋小年的印象就是,羸弱,秀氣,有想保護他的衝動。
一下子宋小年感覺,這個四合院熱鬧起來了。
翻了個身,宋小年闔上眼皮沉沉睡去,嘴角慢慢向上挑。
夢裏是那白衣少年站在梧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