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幾日,太子殿下祁朝就被聖上從東宮放出來,重新出現在朝堂上。
被關了這麼些天,祁朝看上去沒有多少變化,依舊跟從前一樣,對朝臣都十分謙遜,對政務依舊熟識。
說完了正事兒,祁嬴祀安排的朝臣便走了出來,跪在地上,“聖上,臣有本奏。”
“準奏。”祁嬴祀看著來人,不鹹不淡地開口,不知道的壓根兒看不出來這場戲是他安排的。
“啟稟聖上,臣偶然發現,今年距離上次選秀過去已經整整有五年了,如今諸位同僚家中適婚的佳人才俊不在少數,恰好太子、睿王還有三公主和四公主也到了娶妻嫁人的年齡了。”
“為了我啟元江山後繼有人,臣鬥膽,懇求皇上,今年選秀照舊,莫再推遲了。”
說到最後,禮部尚書甚是激動,聲音激昂,臉色通紅,以頭叩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其他朝臣忽地覺得自己的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依愛卿所言,今年的選秀該提上日程了?”祁嬴祀充滿威嚴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禮部尚書再次跪拜,麵對冰冷的地板,開口說道:“皇上聖明。”
祁嬴祀假裝思考了一會兒,才慢慢悠悠地回答,“愛卿所言甚是,平身吧。”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跟著禮部尚書話音一同落下的還有再次叩頭的聲音。
“正巧近日荷花要開了,這選秀就訂在下個月月初吧,各位愛卿可有異議?”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渡。”祁嬴祀抬了抬手。
程渡當即唱誦,“退朝——!!!”
“恭送聖上。”
祁嬴祀直起身子,往外而去,走沒兩步似是想起什麼來了,停住腳步,開口道:“陸卿,若朕沒記錯的話,你家女公子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吧?”
“是。”陸老太爺應道。
“嗯,陸卿可要記得將陸小娘子的名字報上來啊。”
“臣領旨。”
祁嬴祀總算離開了,大殿內留下一眾神色各異的朝臣。
初夏的雨,既沒有春日之雨那如絲般的柔軟和纏綿,也不像炎炎夏日時那般來勢洶洶、傾盆而下。
它就這麼不緊不慢、淅淅瀝瀝地下著,輕輕地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再順著葉片滑落,最後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雨中的世界變得格外寧靜,靜得仿佛隻有雨聲。
陸黎坐在在窗台邊的席上,手捧一本話本子,安安靜靜地看著。
不過是一本雜書,她囫圇吞棗地就將其翻完了,才剛剛放下,就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
“請六娘子的安,下著雨,娘子怎麼來了?”樂顏說著,將簾子掀起。
陸穗邊把頭上的鬥笠取下,遞給自己的丫頭,邊笑著對樂顏說:“哎呀呀,樂顏姐姐可是不歡迎我?”
“奴明明是關心娘子會不會被雨打著,誰知娘子這樣說,真真叫奴傷心。”樂顏說著就伸手要去抹淚。
“哎呀好姐姐,不過一句玩笑話兒,可莫惱呢。”陸穗熱切地拉著她的手。
陸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她們兩個,“好了,有什麼話兒不能進來說,在那頭吹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