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這話說得可就搞笑了!”
杜鈴音冷笑一聲,瞥了眼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又不著痕跡地拽了下李穎成衣袖,一臉為難和糾結的顧盼歡,和一旁正一臉嘲弄譏諷地看著自己,覺得自己是自找沒趣的杜如慧,緩慢地補充道:“若秦王覺得臣女不配做秦王府的女主人,為何在八年前太後賜婚時不出聲反對?為何在三年前離京赴邊韁征戰時,還特意在太後麵前立下回京後就立刻迎娶臣女入門的諾言?臣女到現在都不明白,以太後對秦王的寵愛,又豈會不顧秦王的意願而隨意配婚?抑或是說,秦王之所以同意太後的賜婚,也隻是為了將臣女當作擋箭牌?而眼下,秦王的心上人出現了,所以臣女這個擋箭牌也就失去了作用,理當退出,將位置讓給秦王的心上人?!”
“正所謂‘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秦王不是臣女,又豈能明白臣女是否願意做這個擋箭牌?!”
明明是針鋒相對的言詞,卻因為杜鈴音句句在理,再加上杜鈴音此刻那幅漫不經心的態度,倒是莫名地讓一臉嫌惡的李穎成立刻就落了下乘。周圍那些並未離開的公子小姐們,雖然礙於李穎成的身份而不敢當堂議論,但那轉動得特別靈活的眼珠子,和臉上那豐富得輕易就能讀出的表情,倒是令正站在樓梯處,以一種俯視姿態觀察四周的杜鈴音立刻就察覺到了,心裏也不由得暗忖:原來,什麼地方都不缺熱愛八卦的人,尤其這個八卦還和越國頂級鑽石王老五秦王李穎成扯上了關係!更何況,郡眾的眼睛總是雪亮的,這李穎成整日裏和顧盼歡出雙入對,就隻差沒有明晃晃地當街秀恩愛了,眾人私下裏不知議論了多少回了呢!
和之前被杜鈴音一通話給反駁得啞口無言的杜如慧一樣,向來養尊處憂,從沒有被人這般犀利譏諷過的李穎成也愣怔住了,指著杜鈴音的手指顫抖了好幾下,嘴唇也跟著張張合合,末了,隻逼出了這樣一句話:“杜鈴音,你好!”
“多謝秦王誇獎,臣女一向很好。”杜鈴音微微彎腰,行了一禮,一幅感謝李穎成誇獎的謙恭模樣,隻令李穎成那張俊美的容顏也有瞬間的扭曲,雖很快就恢複了原樣,卻也陰沉若水,令人不敢直視,生怕一不小心就掃到了台風尾。
杜鈴音向來都是一個有了梯子就馬上順著往上爬的人,哪怕對方是李穎成,那又如何?而她也需要經由今日一事,來猜度自己在太後和女帝心裏還剩下幾分好感……
故,杜鈴音隻是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坐在李穎成身旁,正一臉掩不住驚懼地瞧著自己的顧盼歡,突然掀唇一笑,亮出了那白晃晃的牙齒,猶如一隻沉睡了不知多少年,如今終於被敵人一連再挑釁給驚醒的猛獸般,不再掩飾自己那想要嗜血的**。
“鈴音,你不能這樣……快快快,快點收回你腦子裏那些不該有的情緒,你如今該做的是交好女主顧盼歡和男主秦王李穎成,而不是想方設法地得罪他們!”係統那激動得已失去了平日裏沉穩冷靜音調的聲音,在杜鈴音腦海裏響起,那音量之大,聲音之尖銳,隻令她的嘴角為之一抽,那才掀起一條小縫,露出自己白牙的嘴唇立刻就闔上了。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他們是這本小說裏的男主和女主,那又如何?!這個世界那麼大,小說裏沒有描寫到的地方多的是,就憑他們倆,若不是作者給他們開了金手指,以他們這種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態度,早就被人滅殺掉了!”
“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經一連再地退讓了。可,他們卻依然沒有想到要放過我,想要將我踩到泥濘深處,讓我再也翻不了身,以此來洗除顧盼歡明知秦王是我的禦賜未婚夫,卻依然打著和我交好的旗號去**,成功地借我之身上位的‘小三’汙點!”
“我倒是想和他們來一個‘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也不要犯到誰,可,我都已經快要退到路邊了,他們卻還是毫無顧及地步步緊逼,就恨不能我立刻墜落到懸崖裏,那麼,我又何必再繼續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