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明天再跟我去打石頭。”老爸說。
“哦……打石頭幹什麼?”我問。
“村裏要修路,政府要搞新農村,做這些不要石頭?不然你以為我買拖拉機幹什麼,還有,打石頭也是為了你的生活費啊,你自己都不去?”
“好、好……”我連忙說。
“你要是不努力,我把拖拉機賣了,一天喝點小酒打點小牌……這生活也不錯。”老爸說。
“那以後我不養你們了,你們自己去養老院吧。”我笑著說。
“亂說,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了啊,我們養你這麼多年,你不養我們,那我們不是白養了。”老媽說。
“你們當初就應該多要一個孩子,唉……”我歎息道。因為自己是獨生的,所以感覺自己的壓力很大,家人都把希望放到了我的身上。總是希望自己可以多一個親兄弟來為自己分擔,但我也知道,這隻是想法罷了。
“當年窮啊,養你一個都困難,還說再要一個……”老媽說。
“孩子多就好?你看看鄰居老李家三個孩子,一個都不聽話,讓老人家操心。再說,多一個兄弟你就得和他分財產啊……”老爸說。
“如果有一個弟弟,我把財產都給他都行。”我說。
“行了行了,反正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你自己看著辦。”
“額……”我無法反駁,這事實就擺在眼前。
我托著疲憊的身軀,躺到床上,從枕頭下拿出那張相片,出神的看了許久,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慢慢把它放到枕頭下麵。睡覺,很快進入了夢鄉。
......
肩上扛著錘子、左手拿著鋼纖、右手拿著鋤頭、背著背蔞、腰掛柴刀、頭戴草帽,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就差武裝到牙齒了。帶著這些笨重的東西,又走一段很長的路,到打石頭的山下時,我累得已經不行了。
我把工具給了老爸他們,自己到一旁先休息了。打石頭的地方在我家的一片地頭,那時晚開的桃花也很多,我看著周圍的群山,看著下麵的那些土地,看著那些農作物,忽然覺得感傷起來,以後自己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再看看這些熟悉的東西了。
“過來幹活了。”老爸喊了我一聲,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來。
“哦。來了。”我戴上做工的手套,走了過去。
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打下的石頭搬到一邊,然後等老爸開拖拉機來,再把石頭搬上車。這活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也簡單,隻是太單調了。“以後工作也可能這樣單調,就當是提前適應了。”我在心裏安慰自己。
“你要記住,這不是石頭,是錢,是你的生活費……”老爸這樣對我說。
“額……”我翻了翻白眼,這石頭若都是錢,那我們周圍都是山,豈不是住在了錢堆裏?
就這樣幹了幾天,這個短暫的暑假基本都是幹農活度過的了。
“你知道做農活累了吧?我們就是希望你不要走我們的這條老路,你不能一輩子做農民。當初我們沒那個讀書的條件。說句玩笑話,如果當初我們有你這樣的條件,我早就坐辦公室了。你也就是富二代了,可惜你不是,因為我是農民。我知道文化的重要性,以前我和你媽到廣東打工時,廠裏那些有文化的待遇和我們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