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卻表現出了對自己身份的特意顯露,那意思還用多說嗎?
萊希頓壓下內心的焦慮,行禮:
“奧卡斯殿下。”
“新年快樂,萊希頓,請坐。”
奧卡斯率先在主位上坐下。
萊希頓坐下,深吸了口氣,說:
“奧卡斯殿下,我為莫妮卡的不懂事向您表達最深的歉意。
我和我的父親日後一定會嚴格管教她。
再不讓她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
還希望殿下您能看在莫妮卡也是與您一起長大的份上,撤回告訴。”
萊希頓最後這句話說的其實有些牽強。
隻能說兩人的年紀相仿,因為一個是大貴族家的嫡女;
一個是王子;
經常見麵是必然的。
但要說“一起”長大,那還真不至於。
藍路和博雅那種的才算是一起長大。
算得上和奧卡斯一起長大的隻有溫廉。
萊希頓這麼說,也是希望奧卡斯能給他、給托尼金家一個麵子,看在雙方往日的情分上。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希望看在莫妮卡對奧卡斯一往情深的份上。
但他也心知,他若這麼說出口,很可能會適得其反,更引來奧卡斯的厭惡。
對於萊希頓言語間的懇求,奧卡斯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話。
“莫妮卡傷害的,是我的伴侶。”
“……”
萊希頓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
是啊,要一個男人輕易放過傷害自己心愛的人,是誰都做不到吧。
可是,萊希頓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說:
“上次的事情過後,莫妮卡的名聲已經完全毀了。
她已經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價。”
奧卡斯截斷萊希頓的話:
“上一次,我已經給了她和弗倫家主機會。
真正的貴族應當是具有貴族精神的人。
要有教養,要有帝國責任的擔當;
要懂得尊重他人,遵守應有的原則與行為準則;
要懂得謙遜。
莫妮卡無視他人的生命,任性而為,甚至傷害王室成員。
就是絕大多數的平民都不會這麼做。
你認為她應該擁有貴族的頭銜嗎?
如果每一個貴族都是這樣的表現,那帝國會麵臨怎樣的境況?”
奧卡斯的這一番關於貴族的言論令萊希頓啞口無言。
奧卡斯帶著在萊希頓麵前從未有過的嚴厲口吻說:
“我從來沒有給過莫妮卡任何的喜歡暗示;
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對她有意思的言行。
我不知道是誰給了她我會娶她的自信。
萊希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做負責。
無論他是平民,還是貴族,甚至是,王族。
作為貴族,首先要給平民以表率。”
萊希頓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嘛。”
“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你殺了人,應該和平民一樣,被抓起來。”
“什麼叫我殺了人!”
房間裏,藍路大聲抗議,並且再一次糾正夏奇的錯誤,
“按照帝國的律法,如果生命受到威脅,是可以殺死對方的!”
“那叫正當防衛。
如果你走在大街上隨隨便便就把人家殺死,難道不該抓起來嗎?”
“呃……”
好吧,在夏奇的麵前,藍路永遠是弱勢。
博雅笑著看兩人鬥嘴。
安布的爸爸和爺爺把諾丁的三樣裝備做了出來,安布和他們一起回家過新年。
諾丁則在今天一早就帶著公主出門了。
美其名曰是約會。
其實是找一個秘密的地方熟悉他的新裝備,大概要年後才會回來了。
說實話,少了安布,藍路和博雅還有點不適應。
自從夏奇休學後,就一直是他們三個人在一起。
安布又是他們三人中最穩重的。
有他在宿舍,藍路和博雅就覺得特別安心。
有藍路在,夏奇自然也知道了奧卡斯做了什麼。
對此,他在心裏給奧卡斯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這要在他上輩子的世界,莫妮卡也得走這麼一糟,因為他肯定會報警啊。
奧卡斯會這麼做,夏奇還是挺窩心的。
唯一令他意外的是,王室還有一個審判所。
果然對於這個世界,別看他已經生活了十幾年,基本上他還是知之甚少。
藍路很高興:“哈!看莫妮卡以後還敢不敢胡來。
她現在成了她最看不起的平民了。”
博雅提醒:“審判還沒有出來,弗倫家主也會救她的。”
藍路撇撇嘴:“這回父王和王兄出麵,弗倫家主也沒用。
莫妮卡上回害王兄的時候就應該向審判所提請告訴!”
夏奇道:“莫妮卡會不會被審判無所謂啦,反正我也沒事。
不過這件事過後,我相信不管是莫妮卡還是弗倫家主,都不敢再隨便招惹奧卡斯學長了。
奧卡斯學長也是會發脾氣滴。”
“他們太小看王兄了。”
藍路是沒有半點同情心。
博雅對此的反應也很平淡,他本來就對那一家人沒什麼感情。
三個小夥伴難得聚在一起聊天,過兩天夏奇又要閉關了。
伯雷文和凱辛的圖紙還在等著他呢。
藍路自從修補了魂紋之後,魂武之力的修煉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他有信心在今年突破到月級。
而博雅和安布的期末考試都拿到了年級第一名。
兩人也明顯感覺到精神力增長得很快。
可以說,這個新年是三人有史以來過得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個新年,而博雅是最最幸福的。
話題很快就從莫妮卡的身上轉移到了美食的上麵去。
三人聊得正歡呢,有人敲門。
接著一人推門,是奧卡斯。
“王兄。”
對藍路點了下頭,奧卡斯站在門口,問:
“夏奇,聊完了嗎?”
夏奇站起來:“啊,沒事,也不早了,該休息了。”
奧卡斯伸出手,夏奇的臉有點熱。
他對藍路和博雅說:
“我回去啦,你們也休息吧,晚安。”
“晚安。”
夏奇走到門前,伸出手。
奧卡斯握住夏奇,對兩個弟弟道了晚安,隨後帶夏奇離開。
藍路和博雅看著兩人牽手回房。
在王兄反手關上門後,藍路對博雅說:
“王兄很喜歡夏奇。”
“王兄的感情一旦給出,就是最認真,最真誠的。”
博雅抱住藍路,
“你的也是。”
藍路笑了,反抱住博雅:
“這是我們家的優點,父王對母後就是。”
博雅的笑,很幸福。
曾經,他以為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是幸福。
回到房間,在藍路和博雅麵前對莫妮卡事件不在乎的夏奇還是忍不住問:
“學長,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我覺得那個弗倫家主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你這樣做等於惹惱了他,也多了托尼金家族這樣的敵人。
反正我也沒事,要不,就算了吧。”
奧卡斯捧住夏奇的臉,隻說了一句簡單的話就讓夏奇拋開了擔憂。
他說:“相信我。”
夏奇的心悸動,踮起腳尖環住奧卡斯的脖子:
“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奧卡斯吻住夏奇。
推開宿舍的門,溫廉摸到牆上的暗格,拉開。
照明水晶的光亮驅散了客廳的黑暗。
一樓沒人,茶幾上放著好多空酒瓶。
溫廉皺了皺眉。
如果不是一直聯絡不到某人,他也不會在新年放假期間跑到學院來。
先上二樓自己的樓層,房間裏也沒人。
溫廉猶豫了一會兒後,上了三樓。
三樓以前是奧卡斯的私人領地,現在換成了蘭奈的。
除非對方允許,否則溫廉是絕對不會踏入三樓半步的。
來到蘭奈的房間門口,溫廉敲敲門:
“蘭奈,你在嗎?”
房間內沒有人響應。
溫廉又敲了敲:“蘭奈,你在嗎?”
還是沒有人響應。
想了想,溫廉握住門把手,用力,門竟然沒鎖!
推門進去,滿室的漆黑,伴隨著濃濃的酒氣。
溫廉從手鐲裏拿出照明水晶。
光線溢出時,他看到了房間的床上趴著一個人。
喝醉了?
溫廉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他很清楚對方為什麼會喝酒。
抬腳走到床邊,溫廉的腳踢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蘭奈的身份環。
彎腰撿起身份環放到床頭櫃上,再拉開床頭櫃旁的照明水晶,溫廉推推床上的人:
“蘭奈。”
沒反應。
“蘭奈。”
床上的人動了動。
“誰……”
“是我,溫廉。”
蘭奈的身體明顯震了下。
他緩緩翻過身。
溫廉手裏的照明水晶令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有段時間沒見了,蘭奈的下巴上是厚厚的一層胡子,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
溫廉摸到床頭的另一個暗格,拉開,屋內的光線更加明亮。
他收了自己的照明水晶,皺眉: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溫廉?”
醉酒中的蘭奈還在糊塗。
“你起來。”
溫廉伸手拽住蘭奈,
“去好好洗個澡然後刮掉胡子!”
蘭奈死沉死沉的。
溫廉不僅沒把他拽起來,反而被對方反手給拽到床上去了。
溫廉掙紮著要起來,蘭奈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抱住。
“溫廉……”
蘭奈的聲音很啞。
“你讓我起來!”
溫廉快被壓死了。
“溫廉……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溫廉用力推開蘭奈:
“我知道與你無關,你去收拾下你自己,一身的酒味。”
還不等他坐起來,蘭奈又翻身把他壓住了,抱緊。
“別不理我,溫廉。”
“……”
溫廉別過頭,避開蘭奈嘴裏的酒味。
“別不理我……溫廉……溫廉……”
像個委屈的孩子,蘭奈不停地咕噥這一句。
過了會兒,他沒聲音了。
溫廉垂眸一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家夥竟然睡著了!
想推開蘭奈,結果他一動蘭奈就手腳並用地纏住他,喊著“溫廉”。
動彈不得的溫廉無語看天花板,他這算不算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