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王宮花園鳥語花香。
王都的春天和秋天的時間較長,夏天和冬天的時間短,算得上是氣候宜人。
十月的王都正是秋天最舒服的時候。
平常的這個時候王後肯定已經在花園裏采摘鮮花,查看她的藥植圃了。
不過今天,王後陛下晚起了,現在還沒有見到人。
餐廳裏靜悄悄的,一個主人都沒來。
不過廚師長得到了來自查理管家的吩咐,送兩份早餐到奧卡斯殿下的房間。
其中一份要粥、牛奶和水果,奧卡斯殿下還要求熬一鍋雞湯。
廚師長帶著三個人和他一起去送早飯。
不知道夏奇最近在忙什麼,一直沒有把食譜給他。
廚師長等著花兒都要謝了。
可他又不能去催,隻能一次次地深情凝望。
開門的人是奧卡斯,他穿著一身淺藍色長及腳踝的睡袍。
大床的床帳放下了,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不過也沒有人會去張望。
低著頭放下托盤,四個人安靜地退下。
關了門,奧卡斯走到床邊掀起一邊的床帳。
床上的人在熟睡,臉色比往日多了一抹紅潤。
他嘴唇紅腫,露在外的脖子上有著青紫的痕跡,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牙印。
上床,輕輕扶起夏奇,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奧卡斯摸摸夏奇的額頭,沒有發燒。
他先拿過牛奶杯,吻了吻夏奇的耳垂,他低聲:
“夏奇,吃點東西再睡。”
盡管知道應該讓夏奇睡到飽,可奧卡斯必須狠下心打擾他的睡眠。
夏奇的胃一直在叫,明顯餓了。
“嗯……”
夏奇咂吧咂吧嘴,醒不過來。
“來,吃了早飯再睡。”
奧卡斯的手指小心地掰開夏奇的嘴,指尖頂開夏奇的牙關,牛奶杯貼住夏奇的嘴唇。
溫熱的牛奶進入口腔,夏奇頓時來了胃口。
閉著眼睛,半睡半醒間,他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牛奶。
放下空的牛奶杯,奧卡斯拿過碗,喂夏奇喝粥。
閉著眼睛喝了粥,吃了水果,漱了口,夏奇在被奧卡斯放回床上後立刻秒睡,他太累了。
原本就因為畫圖紙導致身體極度疲憊的他,昨晚被“拆解”了一夜。
骨頭架子都散了,更不要提身上遍布的印記。
隻不過這一回,奧卡斯沒有用藥劑快速抹除夏奇身上的痕跡,隻是給他喝了舒緩藥劑。
夏奇睡了,奧卡斯才去解決自己的早餐。
吃完飯後,他先讓人來把餐具收走,最後他出了房間。離開時,他還反鎖了房門。
來到大哥的房門口,奧卡斯敲了敲門。
等了好半天,門才開了。
原本很不爽的人一看是他,馬上換了一張關切的臉:
“奧卡斯,你沒事吧。”
“沒事。打擾你睡覺了。”
伯雷文明顯的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他扭頭往房間裏看了眼,低聲說:
“你到我的書房等我,我馬上過去。”
“好。”
奧卡斯去王兄的書房。
伯雷文關了門回到床邊,彎腰在凱辛的嘴上親了一口,說:
“奧卡斯找我,你繼續睡。”
眼睛都沒睜開,凱辛蒙上被子繼續睡,顯然昨晚也累壞了。
伯雷文洗漱了一番,換了衣服出去了。
奧卡斯在伯雷文的書房並沒有坐著,而是站在窗邊看下麵的花園。
伯雷文推門進來時,奧卡斯才轉過身。
“奧卡斯,你昨晚和夏奇……”
奧卡斯平靜地說:“我們在一起了。”
果然。
伯雷文走到奧卡斯身邊,看向窗外。
兩人都沉默了。
過了會兒,伯雷文先道:
“我們目前拿弗倫沒辦法。
他把事情都推到了莫妮卡的身上,說是莫妮卡自作主張。
這件事最多就是毀掉莫妮卡的名聲,掃掉一些托尼金家族的聲譽。
弗倫會氣急敗壞一陣子。過段時間,這些事也就淡了。
我昨晚有聯絡萊希頓,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奧卡斯依然沉默著,伯雷文也沒再說話。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奧卡斯開口:
“弗倫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他現在敢設計我,以後就敢設計父王。
他不適合再做托尼金家的家主。”
伯雷文不樂觀:“要想把他拉下來,沒那麼容易。”
“是不容易,但可以做。”
奧卡斯看向伯雷文:
“王兄,我要你去找那個叫‘太上’的老者。”
“啊?!”
伯雷文愣了,
“你有那位老者的消息?”
“沒有。”
“……”
“我相信弗倫對那位老者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伯雷文驚呼:“你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弗倫?!”
奧卡斯淡淡道:“他找不到那位老者的。
把消息透露出去,弗倫一定會瘋狂。
桑德斯不會坐視弗倫拿整個托尼金家族來陪葬他的瘋狂。”
桑德斯就是托尼金家族的那位宗級大長老。
“你要我拿這條消息做誘餌?”
“是。”
伯雷文捏捏眉心:“萬一就真給他找到了呢?”
“不會。”
奧卡斯說得斬釘截鐵。
伯雷文忍不住問:
“難道夏奇知道那位老者在哪裏?”
“是。”
“在哪!”
“死了。”
“……”
伯雷文突然一陣牙疼。
“王兄,我不發火不表示我不會生氣。
弗倫,踩到了我的底線。”
伯雷文吐了口氣,點點頭:
“我知道。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你根本就是侮辱。”
舔舔嘴,伯雷文小心翼翼地問:
“夏奇他,沒事吧?”
接著,他又馬上解釋:
“嗯,我隻是問問。
嗯,我相信你肯定能克製住的。”
“我弄傷了他。”
奧卡斯的話一出,伯雷文就忍不住想搓胳膊,好冷啊!
“呃,嚴重嗎?”
“上了藥。”
有上藥,那就是有點嚴重了?
伯雷文也不能細問,說:
“那……你怎麼打算的?
你要跟他說嗎?說你其實是喜歡他的?”
奧卡斯又看向了花園,依舊淡淡的表情,說:
“我和他,說不說喜歡都不是重要的事。
在明年曆練之前,我會先和他訂婚。”
“訂婚?!咳咳咳……”
伯雷文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
“嗯,訂婚。告訴一些人,我心有所屬。
也讓他能理直氣壯地在我身邊。”
不必總怕被哪家的小姐滅成渣渣。
“奧卡斯,”
伯雷文嚴肅了不少,
“你是認真的嗎?
因為喜歡,才訂婚,而不是為了負責。”
奧卡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如果昨晚我沒有控製住,碰了莫妮卡,我也不會娶她。
如果她有了孩子,我會負擔孩子的養育費用,孩子隻能是我的私生子。”
就是無論怎麼樣,奧卡斯都不會娶莫妮卡。
也許這違背了他做人的原則。
但他不會娶他不愛,更不會娶妄圖用手段來強行綁定他的人。
弗倫,太自以為是了。
伯雷文明白了,那奧卡斯對夏奇就不單單是責任了。
他道:“我也是這麼跟弗倫說的。
他太不了解你了。
以為你和莫妮卡有了身體上的關係就得娶她。”
“我的原則隻對可以用原則來對待的人。”
“所以莫妮卡注定是一場空嘍。”
“莫妮卡隻是一顆棋子。”
弗倫,不該來招惹他。
奧卡斯從手鐲裏拿出一個長盒子。
一看到那個盒子,伯雷文就激動了。
奧卡斯打開盒子,伯雷文的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盒子裏有兩張卷起來的畫紙。
奧卡斯拿出一張,展開。
伯雷文目露疑惑地湊過來:
“這是夏奇畫的圖紙?”
怎麼感覺哪裏不對呢?
奧卡斯道:“這是他以前畫的。
因為畫紙和繪畫的材料太普通,無法承受武器的能量,圖紙有了裂紋。”
“難怪我覺得力量不夠強。”
伯雷文看著畫紙上那把顏色也有點不對勁的單手劍問:
“你拿這個幹什麼?”
“給弗倫。”
“……!”
“就用這兩張圖紙引他上鉤吧。”
“呃,萬一他做出來怎麼辦?那不白便宜他了?”
奧卡斯抬眼,伯雷文的雞皮疙瘩又全部起立。
隨後他就聽奧卡斯帶著幾分殘忍地說:
“圖紙與成品是完全契合的。
所以做出來的成品,會像圖紙上的成品一樣,有裂痕。”
那張盔甲的圖紙做出來後已經證明了。
有裂痕的武器和盔甲,就是殘品,是根本不能用的。
伯雷文看著弟弟的那雙碧藍的眼睛,突然打了個寒顫。
嗯嗯嗯,惹誰都不能惹奧卡斯!
“另一張是什麼?”
奧卡斯拿的這張是“長空之歌”。
他卷起這張,打開另一張。
一看這張圖紙,伯雷文又牙疼了:
“這麼好的武器!夏奇怎麼不重新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