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不是中央集權嗎？
對這個自己心裏其實一直都很排斥的世界，夏奇再次意識到，他了解得遠遠不夠。
夏奇在心裏琢磨，奧卡斯的眼瞳微微緊縮：
“中央集權？”
夏奇回神。
對對手指，也就猶豫了一秒，他湊到奧卡斯身邊，在他耳邊說：
“嗯……就是……”
奧卡斯認真聽著，眼裏卻是明顯的震驚。
夏奇怎麼會有“中央集權”這樣的政治觀點？
夏奇能說，他“老家”從始皇老祖開始就奉行中央集權嘛。
老祖的口頭禪可是“統一哈”！
在夏奇說完他認知裏的“中央集權”——
畢竟曆史也丟了一輩子那麼久了——
他又趕緊找補：“呃，我隨便想想的。”
奧卡斯抬手揉亂夏奇的頭發，接著就把他摟在了懷裏。
“嗯，我知道，你是‘隨便’想想的。”
夏奇黑幽幽的大眼睛裏是名為崇拜的光芒：
“但我覺得，學長一定會成為名流千古的明君。”
集權的那種。
他想象不出奧卡斯學長當上國王後被大貴族、大城主掣肘的場麵。
奧卡斯的眼神波蕩，輕敲了下夏奇的腦袋。
他磁性的嗓音帶著令夏奇眩暈的誘惑：
“你認為我應該做國王？”
“當然！”
夏奇用力點頭：
“沒有人比學長更合適！”
接著，他皺皺鼻子，
“伯雷文大哥太不正經了。”
奧卡斯用力揉揉夏奇原本就夠亂的頭發，說：
“在達到冕級之前，我不會考慮這件事。”
夏奇抿嘴笑：“不，冕級太低了。
學長一定會成為宗級強者！”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隻有神級的頭銜才配得上奧卡斯。
不過做人要謙虛，學長也不是那種高調的人。
夏奇不是第一個說自己會成為宗級強者的人。
可是夏奇絕對是第一個讓奧卡斯聽了之後想要微笑的人。
盡管他的微笑隻在他的眼底流轉。
整整夏奇被他揉亂的頭發，奧卡斯認真地說：
“我會努力。”
“我會幫助學長的！”
“謝謝。”
夏奇立刻抗議：“我們是夥伴，不能說謝。”
下一秒，他剛剛平整的頭發又被揉亂了。
夏奇覺得，跟奧卡斯呆得時間長了，他的頭發永遠都會是雞窩。
※
當晚的拍賣會，奧卡斯沒有出手，都是夏奇競拍。
不是奧卡斯不舍得給夏奇出錢。
是夏奇沒競拍過，奧卡斯把競拍的控製權給他，讓他充分體驗競拍的刺激。
遇到自己也想要的，奧卡斯會給夏奇一個他的心理價位，由夏奇給他拍。
兩人拍下三張7級異獸皮，一張8級異獸皮，還有兩塊製作防具的高級材料，和一些高級藥植和晶石。
夏奇按競拍器按得手都要抽筋了。
這種競價的感覺太刺激太爽了！
果然花錢使人愉快！
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錢。
做了十幾年的窮人，夏奇都忘了他也曾經有過錢，也曾在拍賣行揮斥方遒過。
不想了，想起來滿滿都是淚。
更高級的東西通常是不會用金錢來競拍的，能用金錢競拍到的這些也算是頂級的了。
在拍賣會結束後，拍賣行的大執事親自把夏奇拍下的東西送到他們的房間，並表示城主府已經付過錢了。
這些東西的價值在夏奇看來是巨額，但對主城的城主來說隻是小錢。
奧卡斯也沒有客氣，收下東西後就帶著夏奇離開了，仍是牽著夏奇的手。
奧卡斯拍下的兩塊製作防具的高級材料並不適用於夏奇給他設計的圖紙，他是給王兄伯雷文拍下的。
作為大師級鑄造師，米哈奇大師手上有許多稀有、珍貴的材料。
奧卡斯不需要為他的護腕材料費心。
兩人出了拍賣行就上了能晶車回別宮。
回到別宮，管家登頓拿來一大疊請柬。
都是堪大拉的上流貴族家族送來的邀請二王子殿下前去赴宴的請柬。
奧卡斯讓登頓替他全部回絕。
他這次過來是帶夏奇休息，不是來應酬的。
去城主府見城主一麵已經足夠。
受奧卡斯和夏奇的刺激，伯雷文當天也帶凱辛離開王都去約會。
對未來有了更大希望的諾丁第一次放下謹慎，邀請公主去王都外遊玩。
同一天，王宮裏就隻剩下了國王陛下和王後陛下。
睡醒的溫廉也回學院準備周末的內院排名賽了。
奧卡斯知道這些事，不過沒有告訴夏奇，這都是別人的事不是麼。
洗完澡，他就拉著夏奇去了修煉室，要夏奇吸收晶石來錘煉魂武之力。
魂武之力對強化體魄非常有幫助，這是奧卡斯目前最上心的。
夏奇現在還是隻能吸收一二級的晶石。
奧卡斯在一旁守著他，在夏奇手中的晶石能量被吸收後，及時為他補充新的晶石。
直到夏奇無法再吸收為止。
之後，兩人就背靠背坐著冥想。
夏奇的冥想可以提高他的精神力；
魂武士的冥想則是為了增強與魂獸的默契度，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精神力。
在夏奇進入冥想前，他的腦袋裏又閃過一個念頭：
【我和奧卡斯學長這樣算不算雙修？】
沒有過度的消耗精神力，夏奇的冥想就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淩晨1點，奧卡斯和夏奇手牽手地回到兩人的房間，上床休息。
躺下了，夏奇想起一件事：
“學長，我想看看你的那兩個小圖案。”
“明天再看。”
奧卡斯闔上了照明水晶。
“我現在想看看，很快就好。”
一想到那兩個小圖案，夏奇的心就跟貓抓一樣。
不知道奧卡斯學長進階後那兩個小圖案有沒有什麼變化，好想知道！
奧卡斯翻身，在夏奇的低呼中把人攬到自己懷裏，輕拍：
“睡覺。”
“……”
夏奇的心不貓抓了，變成了某種小動物亂撞。
奧卡斯學長的懷抱一點都不像他的屬性那樣冷、那樣硬。
耳邊是自己的，又好似是奧卡斯的心跳聲，夏奇閉上眼睛。
他突然有一種渴望，渴望……奧卡斯以後不要有喜歡的人。
就這樣和他一直做親密的夥伴，一直下去，那該有多好？
夏奇拒絕去想他對奧卡斯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現在這樣，就好就好。
太高調，會被雷劈的！
房間裏，隻有淺淺的呼吸聲。
奧卡斯輕拍夏奇的手停下，碧藍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
如此特別的夏奇，為什麼會是孤兒？
會出現在賽賽拉那樣偏僻的小鎮上？
夏奇的親生父母會是什麼人？
夏奇，想找他的父母嗎？
一夜無夢，睡了個好覺的夏奇醒來後沒忘了他昨晚臨睡前的要求。
都還沒下床，就要在床邊看書等他醒來的奧卡斯給他看之前紋上去的那兩個小圖案。
奧卡斯擔心夏奇的身體，拖到夏奇吃了早飯後才來滿足他的要求。
趴在奧卡斯的身上，夏奇拿著放大水晶仔細觀察。
半個多明時後，夏奇收起水晶眉頭緊鎖地說：
“那兩個小圖案變得很模糊了，快要看不到了。
不知道是因為學長你進階了，還是因為魂紋藥水的等級太低。
或是因為學長的魂武之力太強，給吞噬了。”
這不是一個好情況。
奧卡斯揉開夏奇的眉心：
“慢慢研究，不要急。
我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境界不穩的情況。”
夏奇抓住奧卡斯給他揉眉心的手，央求：
“學長，你現在就訓練我吧。我的體能太拖後腿了。”
“不著急。”
奧卡斯抽出手，坐起來穿衣服，說：
“走吧，我帶你到堪大拉城去逛逛。”
夏奇坐著不動，他沒有逛街的心情。
穿好衣服的奧卡斯單手把夏奇抱下床，拍拍他：
“換衣服。”
夏奇悶悶地脫掉睡衣，低頭看自己的右胸。
白咪咪的白貓頭和藍眼睛依然清晰。
有人揉他的腦袋，然後彎腰看著他的臉，格外認真地說：
“夏奇，在遇到你之前，我隻能靠自己來修煉；
你的出現，讓我有了魂紋完整的可能。
這種可能是我曾經從來不會去奢望，甚至不會去考慮的。
所以，我不著急，你更不應該著急。
你做的已經足夠多，足夠好了。”
夏奇情不自禁地抱住奧卡斯的腰，埋在他的懷裏：
“我想學長的魂紋可以達到百分百的完整；
我想學長能快一點成為宗級，甚至是成為最強大的神級強者；
我想學長能有一套無人能敵的厲害裝備。”
夏奇哽咽，
“這十幾年，學長是唯一一位讓我覺得特別特別安全，特別特別安心的人。
我想，能為你多做些什麼。”
奧卡斯的藍眸深深，他的頭緩緩地下，最終，碰到了夏奇的頭頂。
埋在他懷裏的夏奇，眼睛倏然瞪大。
“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
奧卡斯的聲音格外低沉，
“修煉，需要時間。
你不如把你的能力也看作是一種修煉。
我們一起去曆練，一起修煉，一起成長。
站在我的角度，我並不希望你成長得太快，那會讓我沒有了做你夥伴的理由。”
“奧卡斯學長……”
“嗯。”
你剛才，親我了嗎？
夏奇的手臂收緊：
“我就怕，會給你拖後腿。”
“不會。”
不敢問出那句話，夏奇鬆手，抬頭。
奧卡斯摸了摸他的眼睛，又說：
“換衣服，我們出去。”
“……好。”
奧卡斯放開夏奇，去衣櫃裏拿兩人外出的衣服。
夏奇摸摸自己的頭頂，剛才，是錯覺嗎？